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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在整個高一被全體男同學羨慕嫉妒恨,並且私底下一致猜測他是個富二代,或者拆二代。
那雙鞋,其實就是徐逸州送他的十五歲生日禮物。
此刻,情況跟伏城聊勝於無的記憶有所偏差。他疑惑著,問:「你不是一直都說你乾爹沒孩子,怎麼突然冒出來個女兒?」
難道是剛生的,伏城算了算,按照之前高彥禮的描述,徐逸州都得五十七八了。嗬,老當益壯此言不虛。
高彥禮看出他想什麼,「嘖」了一聲,笑他天真:「嫡生的沒有,黑戶還不准有嗎?有錢什麼事兒辦不成,哪個土豪沒幾個私生子……」
伏城想想也是,聳了聳肩。話題在高彥禮吸藥水的聲音里告一段落,他不忘好兄弟,從紙盒裡撈出一瓶:「你也來點兒?」
這位樸實無華的偽富二代,在吃的方面向來秉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他的一口就有伏城的一口,白酒讓他來點兒,藥水也讓他來點兒。
伏城掃了一眼,表示婉拒:「這藥里有酒精。我酒精過敏。」
……白的喝多了拿啤的醒酒的人,跟他說酒精過敏。高彥禮翻了個白眼。
柏油馬路被炎炎夏日照得黑亮黑亮,看起來快化了似的。高彥禮又問:「哎,那你報哪啊?」
半天沒人應,他擰過頭,見伏城淡淡望著馬路對面,眉頭下壓,嘴角緊繃。有股冷氣從他身上四散,高彥禮一個哆嗦,似乎連天氣都不怎麼熱了。
路對面樹蔭下的黑色轎車很眼熟,好像是保時捷的一個什麼系列。
有兩人倚著車聊天,一男一女,其中的女人很亮眼,容顏妖嬈身材窈窕,灰綠色抹胸吊帶,襯得皮膚越發的白。
高彥禮「哇」了一聲:「穿這麼露,不怕曬嗎?」
第5章
殘破的舊式公寓外牆被青苔和生鏽鐵管染色,斑駁出蒼老頹廢的味道。一共六層,每層八戶,密排的格子間,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條挨著一條,沒有額外生存空隙。
伏城沿著狹窄樓梯向上,台階和扶手積了黑黏的灰,轉角處堆滿雜物,發霉的舊鞋子,雨水泡漲的廢紙箱,曬掉色的嬰兒學步車。
軸承鏽住了,因此門開得很艱難,並且發出很大聲音,將躺在沙發午睡的希冉驚醒。
客廳的厚窗簾密實拉嚴,不透風也不透光,從亮處乍然進入,伏城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適應。
昏暗中有些動靜,希冉從沙發上支身坐起來。乾枯蓬亂的頭髮橫在眼前,她也不去理會,盤腿坐好,幽幽地問:「回來了?」
伏城「嗯」了一聲。死一般的沉寂里,希冉直勾勾盯著他,他只好又解釋:「回來拿點東西。」
「哦,」希冉胸腔起伏,偏過頭笑了笑,「怪不得。」
怪不得他肯回來,她還以為他良心發現,捨不得拋棄她,是個大孝子。
「你拿吧。」過一會,她柔聲說,「你走之後,東西我都沒動過,衣服也都幫你洗好了。」看著伏城靜立,她在聲音里又加一絲蠱惑,甜膩的嗓音,像黏稠的糖漿:「去呀。」
伏城猶豫片刻,抬腳走向自己的房間。
房門上一道深長彎曲的舊刀痕,他慣於忽略,握住門把手,擰動,推開。
同樣被窗簾遮蔽的一方晦暗,他的床褥被人揪起扔在地上,書架歪倒,課本、練習冊散落一地。檯燈罩被剪刀割碎,燈泡的碎碴,就擺在一進門要踏足的地方。
並未出乎他的意料。伏城沉默一瞬,將門關上,轉回身來。
「怎麼不拿?」希冉乾涸的唇咧開,牙齒被煙燻得焦黃,「是那個賤人給了你什麼好吃好穿,我給你買的這些,你已經看不上了?」
伏城沒作聲,走到電視櫃,去找度洛西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