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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信,卻還是收了。算是尊重她的祝福和心愿,也算讓她心安,這老人一心念佛,堅信善惡有報,這麼多年辛苦勞累,收養陌生的女孩,操持這個亂得不能再亂的家……只為儘可能給自己大錯特錯的孩子積積陰德,代她贖罪。
而是不是信念也會感染,實際上不知何時起,她亦有了類似的衝動。
漸漸不再牴觸年邁孤獨的徐逸州,她諒解不懂事的周茉,也幫當年一口咬定認不出屍首的周郁宏度了難關。
可不是無原則地好脾氣,她只是將那些無謂的恨意埋進了心裡。試著去做好事,也做個好人——而如果真有神靈,願她能夠心誠如願,換這熱烈又真摯的少年,永遠陪在她身邊。
她與他對視喘息,狹窄的空間裡,熱度與心意同樣昭然若揭。靜默片刻,她忽然彎腰去親他。
大雨迷濛了車燈的光束,好像上帝認為城市太骯髒了,站在天堂,用救火的高壓水龍進行沖洗。
他叫伏城,也是她的一座浮城。
(正文完)
第73章 番外
有年夏天旬安城難得一見地少雷少雨,那年伏城大學畢業。
希遙站在中心廣場的樹蔭底下,隔著白色的石雕噴泉望向主樓,紅毯鋪就的扇形鐵梯層層壘起,漆黑的學士服波動著光亮。
人頭攢動,笑容滿目,又是一年辭舊迎新時。
想在烏泱泱的人群找到某張特定的臉實在困難,她被白熾的日光刺得眼球發澀;身側的揚聲音箱播報各院系拍攝畢業照的順序,算算編號,生物系也是遙遙無期。
踮腳踮得累了,希遙退回到長椅坐下等。弓腰揉揉腳踝的功夫,有陰影覆沒,她仰起頭。
眼前人是位老朋友了,不遠不近的尷尬關係,「好久不見」太過客氣,「怎麼是你」又稍顯生疏。
她一時失語,便以安靜的微笑代替問候,秦知行倒也沒不自在,一個禮貌頷首,走過去挨著她坐下。
距離一如既往地曖昧,希遙往旁邊挪了挪,轉頭笑著解釋:「熱。」
秦知行也笑,抬肘翹腿調整坐姿,從鼻腔「嗯」了一聲:「氣溫是高。」
三言兩語,如老友閒談,金玉其外的熟稔難捱又詭異。希遙自覺跟他沒什麼好聊,只能一個勁扯笑,秦知行便主動找話題,談起他就讀於外語系的表妹。
「她是我姨媽的女兒,」他介紹,「家境不差,但家教也嚴,從小沒慣著。所以脾氣性格還好,能吃苦,寒暑假都會出去打工,聽說連大一開學都是自己背著行李來的……這不她馬上要出國讀研了,從前我在國外見不著她,現在我回來,她又要走。我們相處太少,所以剛巧她今天畢業,我媽就讓我來幫她搬搬東西,也算好好當一回哥……」
念咒似的絮叨配以熱昏頭的溫度,蒸得人直犯困,偏偏「外語系」「表妹」若干字眼還有點驚悚。
這麼一張一弛地折騰人,希遙沒怎麼走心聽,反正也只是消遣時間。隨意應了兩句,便又聽他問:「你呢?在這兒坐著是等誰,你那個弟弟?」
她抬手去攏頭髮:「是啊。」
秦知行點點頭:「上回在莘州吃了頓飯就沒再見過,真快,一晃也畢業了。那孩子看著就很聰明,怎麼樣,是工作,還是接著讀書?」
希遙聞聲揚了揚眉,從心裡煩惡這類以善意偽裝的八卦。
卻礙於眼前人的坦誠熱切,不得不說幾句打發,以此她回答得很散漫,倒也像小氣過了頭,連關於某人的信息都吝嗇跟人分享:
「可能還要再讀幾年,這是他自己的事,具體我不清楚。不過好像也在跟人創業吧,聽說系裡有個博士後學長開生物公司,前陣子拉他入伙……」
一抬眼,對上秦知行複雜的目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