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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立接過帕子咬住,點頭。
青嫵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忙抬手遮住眼睛,下一刻,只聽「鏘」的一聲,斷箭被拔出扔在地板上,自始至終,景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那斷箭鋒利非常,她只看著就好像已經感覺到了寒意,景立卻就此忍了大半個時辰。
青嫵吞咽了一下口水,對景立的畏懼更多了幾分。
傷口上了藥,裹了紗布,景立換上一件乾淨的裡衣,然後將外衫的扣子一粒粒系好。
倏地,他動作一頓,青嫵不知為何竟有些緊張。
果然,他偏頭看過來,視線落在她髒兮兮的袖口。
青嫵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攥著往身後藏了藏。
景立倒很快收回了視線,只吩咐了一句:「寧叔,給她瞧瞧傷。」
寧義收拾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答應道:「是。」
青嫵的右腿腳腕扭傷得很嚴重,膝蓋和手心也被磨破了。
寧義將她按到椅子上,握住她的小腿搭在矮凳上,伸手在腳踝附近輕按。
縱使他已經用了最溫柔的力氣,但青嫵還是痛得渾身顫抖,她咬住嘴唇,呼痛聲從唇齒間溢出。
景立原本正靠在床頭上閉目養神,聞聲撩起眼皮,往這邊看過來。
青嫵被他那眼神看得一怵,不由自主就帶了一點哭腔,小小聲地說:「對不起。」
不知道楚王有沒有聽到,反正寧義是聽到了。
他朝青嫵和藹一笑,然後指了指靠在牆壁另一邊的長椅,說:「姑娘,我扶你坐到那去。」
那長椅就挨著床頭,她如果坐過去,就相當於是坐在了楚王的眼皮底下。
她有些不情願,又不敢表露的太明顯,便問:「我腳腕疼,好像動不了了。」
寧義卻不是在和她商量,「姑娘,你不只腳腕扭傷了,膝蓋上也有挫傷,這裡不能把小腿平放,不利於上藥的。」
他說得嚴肅,但其實是為了她好。
青嫵點點頭,「謝謝您。」
但她也的確沒說謊。
剛才在林子裡的時候,她尚且能憑著一股子執拗勁兒撐住,這會兒一坐下,反倒真的起不來了。
寧義要扶她,青嫵卻去看那邊的景立。
他始終閉著眼睛,半張臉隱在燭火下,好像已經睡著了。
寧義察覺到她的視線,壓低聲音道:「姑娘不必在意。」
寧義雖是個大夫,卻並不文弱,再加上青嫵本就單薄,他沒怎麼用力氣就將人扶過去了。
青嫵是側著坐在長椅上的,背靠窗,面朝床榻,正對著景立。
寧義先遞給她一杯熱水,然後坐到她的腿邊給她上藥。
知道青嫵怕疼,所以特意將動作放輕了不少,只是,當冰涼的剪刀挨到皮膚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寧義徵詢過她的意見之後,直接用剪刀把她的褲腿整個剪下,再用鑷子一點點地挑膝蓋處的砂礫和碎布。
青嫵只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她慢慢喝光了杯中的熱水,然後偏頭去數窗格上的花紋,想要轉移視線。
等寧義替她塗完藥的時候,眼睛都看算了酸。
她眨了眨眼睛,又重複了一遍,「謝謝您。」
短短不到一刻鐘,她已經說了兩句謝謝了。
言語如此單薄,可是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寧義朝她笑笑,「姑娘稍坐,我再去取一些藥膏,這掌心也要上藥。」
青嫵乖巧地點頭,「嗯。」
她以為寧義只要重新到桌上再拿一罐就行,沒想到他是旋開幾瓶藥劑,重新開始調配。
青嫵眼巴巴地等了一盞茶的時間,他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