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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底是方青紜還是方青嫵,誰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得是方家的人。
當初太子和青嫵訂婚,說是和皇后挑選,實際上皇上對她也很滿意。這樁婚事,兩方都有得利,便因此處於一種微妙的默契之中。
可若是她們榮國公府想把人替換,那卻是藐視皇權,左右太子的婚事了。
這難免不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榮國公和皇后都很明白這一點。
青嫵坐在一旁聽他們討論自己未來的婚事,還沒有成親,就已經把日後要娶幾房側位算好了。
兩人一板一眼,一來一回,像是殺魚買菜一般冷漠,全然忘了,這件事的主角,其實是他們的血肉至親。
青嫵唇角牽起一抹苦笑。
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任由旁人擺布的洋娃娃。
而更讓她難過的。
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退婚?她承擔不了這個後果。
不退婚?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日看到的那一幕了。
她心裡糾結混亂至極,好像一團糾纏不清的亂麻,怎麼都理不清頭緒。
後來皇后和榮國公再談些什麼,她也沒再聽進耳朵里了。
直到榮國公起身告辭,青嫵才跟著一起告退了。
兩人走到宮門口,青嫵上了馬車,而榮國公則是騎馬要回衙門。臨走前,他還有些不放心地叫住她。
青嫵眸光微微一亮,回身等他吩咐。
榮國公嚴正道:「雖然這件事你受了傷,但是皇后娘娘那邊也很難做,絕對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和太子,和皇后的關係,明白麼?」
小事?
青嫵垂著眼,順從地點了點頭。
榮國公這才滿意,帶著屬下離開了。
青嫵縮進馬車車壁的一角,一路上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因為這次是跟著榮國公出來的,她甚至連姝紅都沒有帶。
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盯著繡著雲錦紋的窗簾發呆。
從皇宮回榮國公府的路不算遠,只要拐出幾道門,然後穿過長街,便到了廣善坊的坊口。
卻不想在長街的盡頭,竟被人攔下了。
車夫猛的一勒韁繩,強烈的推背感傳來,青嫵的肩膀磕到車壁上,車壁上都包裹了軟布,其實並不疼,青嫵的眼睛卻紅了。
她縮了縮兩條腿,下巴搭在了膝蓋上,小臉正好埋在腿間。
車夫先是連聲告罪,然後便是厲聲質問驚了車的人,「知不知道這裡面坐的是誰?驚擾了我家姑娘,你擔待得起麼!」
對面應當是一個中年男人,聲音都透著一股子儒雅,「小哥莫怪,在下和你家姑娘是舊相識,只是想來問候一句。」
車夫明顯有些懷疑。
坐在裡面的青嫵也有些愣,但她沒有直接回絕,便自己撩開了一點窗簾,看過去——
原來方才是兩輛馬車相對而來,對面的馬車已經有半個車頭蹭到了這邊,車轅位置都已經錯到了她們馬車的車窗處。
方才說話的人坐在車轅後駕車,看上去約摸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長袍,手持馬鞭,身邊放著一個藥箱。
青嫵很確定自己是沒有見過他的。
那人朝她拱拱手,「姑娘,你不認識我,我卻識得你。在下老萬。」
他微微一笑,「您身上的傷口可好了?」
此話一出,青嫵才恍然大悟,那日發生了什麼,姝紅已經一五一十地和她說過了。
血肉至親還比不上一個陌生的大夫。
青嫵點頭,「謝謝您……」
一開口已經帶了很明顯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