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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龍雲紋的酸枝木茶盤將奉茶人的模樣擋了個乾淨,康熙揮了揮手,梁九功上前接過茶盤。
露出一張明艷以極的臉來,精緻的五官仿佛是仙人一筆一筆描畫而成,無一盡顯姝色,眉如遠山,目盈春水,鼻子小巧又秀挺非常,菱唇水潤嫣紅,屋外的陽光透過明紙,灑在瑩白如玉的臉頰上,竟無半點微瑕,只濃密鴉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陰影,當真是個頂頂絕色的美人。
即使是饜於美色的帝王,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驚艷,康熙忽然想起昨日梁九功的吞吐來,哼笑了聲暗自感嘆:確實是個能叫人一見不忘的。
虛指了下樑九功笑罵道:「不清淨的玩意兒。」
梁九功一早就猜到得有這一遭,這會並無多少懼意,只諂媚地地笑了下,隨即將沈嬈剛承過來的黃地琺瑯彩茶盞奉給了康熙。
康熙接過茶淺嘗了一口便輕輕蹙了下眉,卻什麼也沒說,又悠悠地品了起來。
直到半盞茶用完,像是才想起底下還跪著個人似的道:「你每月初六起值爐,此後每五日休息一日,朕說的可對?」
御茶房那麼多人,他卻能準確的說出哪日的茶是自己烹的來,沈嬈怔楞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皇上英明,奴婢確實是初六起值爐。」
康熙一笑復又道:「朕賞過你的三清茶和雨前龍井,不過賞的最多的還是六安瓜片,卻唯獨沒賞過滇紅,你今日第一次來御前侍奉,怎麼不挑個朕喜歡呀?」
他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有種說不出的輕佻,還隱隱帶著幾分不屑與嘲弄,沈嬈不敢多想,只按照早就想好的說辭恭敬道:「今日大雪,早膳中的八寶鴨和蓴菜湯,又都是寒涼之物,為龍體,奴婢不敢再烹生茶。」
御茶膳房本是一體,由膳房、茶房、膳房庫等共同組成,其中膳房專司上用膳饈、供獻、節令宴席等事。茶房專司上用茗飲,果品更等事,因此茶房宮女知道早膳品類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這麼說來,你還挺替朕著想的。」康熙嘴角噙著笑問道。
梁九功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暗暗納罕,自家主子爺這是怎麼了?就算這姑娘漂亮了點也不至於一下子變這麼多呀,這話說的跟外面那些個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然而天下共主確實不是尋常紈絝高粱可以比擬的,康熙的好脾氣僅是一瞬。
接著便冷哼一聲,將手裡的茶盞隨手一撂,有些飛濺的茶湯灑在了沈嬈的臉上,雖然不多卻讓人覺得分外狼狽。
可康熙再開口時,話里依舊帶著三分笑意:「既然你這麼關心朕,那便不必去什麼茶房了,來御前侍奉吧。」
真是翻臉如翻書,沈嬈從西暖閣出去時整個人都還是蒙的,她以為皇上叫她來,至少會問幾句董鄂家的事,誰知道就這麼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廢話,人還翻臉了。
翻臉了倒也沒什麼,但御前伺候是幾個意思?
她猜想是不是自己擅自選了滇紅的事,讓皇帝不悅了。
想到這兒沈嬈不禁嘆了口氣,早知道他舌頭靈的跟狗似的,自己就不費這個勁了。
其實,滇紅既不是她最拿手的,也不是康熙最喜歡的,只是御茶房除了她沒人會烹罷了。
她選滇紅就是希望皇上能想起往日也喝過她的茶來著,以此隱晦地告訴他,自己入宮整整三年裡,一直就在乾清宮,就在一處離他不到十丈的院子裡。
這樣近的距離,卻不曾有一日相遇,這難道不能說明她的本分嗎?
被送進宮不是她能決定的,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按照家裡的安排嘗試接近他呀!董鄂氏一族是有妄念,可她沒有啊!
沈嬈回到自己的房間,依舊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兒招惹了這位萬歲爺。
「皇上這是何意?」沈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