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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知十指交叉,「我不要戒指了,我只要牧長覺永遠不會離開我。」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吹向蛋糕上的小蠟燭。
可能是因為他始終身體不夠好,沒能一次性把那些蠟燭吹滅,呼哧呼哧吹了好幾口才吹完。
可能是因為他沒能好好把那些蠟燭吹滅,也可能是許願時的悔改顯得他不夠心誠,燕知的願望沒到一年就破滅了。
後來他躺在異國他鄉的救護車裡,第一次知道原來人休克瀕死的時候實際上意識是非常清晰的,至少他自己是。
因為他那時候能聽到機器在轟鳴,醫生在喊他那時還聽不懂的藥物名字和劑量,充過電的除顫器貼著他胸口像是燃燒的冰。
他一方面覺得解脫,一方面覺得遺憾:當時還不如要個戒指,至少就算現在死了的話,也不能算是一無所有。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在想:要是我還是「燕天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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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燕子!開門兒來燕子!燕子!」望松濤的聲音在門外喊。
燕知立刻把牧長覺推開了,要起身,「我……」
「你不動,我去開。」牧長覺稍微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邊走邊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子。
「燕……?」望松濤看見來開門的人,一瞬間啞火。
「松濤。」牧長覺認識他,從門前面讓開,「進來吧。」
原來他們上高中的時候,牧長覺常去看燕知,有時候趕巧了也順手帶一些零食飲料。
牧長覺能記住燕知班裡每一個同學,每一次都能精準地叫准每一個人的名字。
所以牧長覺除了是紅透老中青的票房保障之外,更是燕知同學們口中響亮的「牧哥」。
「牧哥,你也在。」望松濤說得有些訕訕。
牧長覺看著挺客氣,卻莫名讓他覺得自己來的時機很不對,「你們聊事兒呢嗎?我就過來送點兒東西,放下就走。」
「沒聊什麼,你坐。」燕知回答他,「你喝什麼?我給你拿。」
「我去拿就行了,你倆先聊。」牧長覺沒等燕知起來,朝著冰箱走了。
望松濤走到燕知身邊,把手裡的東西先放茶几上了,關切地看他,「怎麼臉色這樣啊?又病了?怎麼不舒服?」
「沒事兒,我剛吃完飯,歇一會兒。」燕知伸手打開他帶的袋子,「這什麼,竹姐給的?」
「嚯,你姐弟倆挺默契呢?我姐說她上次給你發消息,都挺晚了你還學呢,心疼得不行。」望松濤先提著一隻電飯煲出來,「她給你燉了排骨,怕你懶得熱,連著鍋讓我給你拿過來。」
「竹姐也太好了。」燕知把鍋揭開聞了聞,「好香啊,我好多年沒吃過排骨了。」
他其實很難有什麼食慾,只是不辜負望竹姐的心意跟松濤專程跑一趟。
果然,望松濤稍微放心了一點,「我還怕你腸胃還跟小時候似的難伺候。我都跟我姐打了招呼,你要是不愛吃我再帶回去。」
「怎麼會有人不愛吃竹姐做的飯?上次給我帶的醬菜都很好吃。」燕知探著頭看,「下面怎麼還有個鍋?」
「那是我給你拿的。」望松濤不無得意地把下面一個電火鍋也拿出來,「這不放勞動節?我怕你胃口不好,弄了點有機西紅柿給你熬了個鍋底,酸甜的。別的涮菜我給你分開放了,都給你放冰箱?」
「我來收就行了。」牧長覺回來了。
他給望松濤遞了瓶酸奶,「喝這個行嗎?」
望松濤趕緊雙手接了,「行行行,我都行。」
燕知頗為驚訝地看他。
他還記得上次望松濤說要帶著自己去找牧長覺做個了斷呢,當時耀武揚威的,很有點兒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