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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綻挑著眼眉看他,還帶著戲裡的英氣。
「如果,」匡正握著他的肩膀,很用力,「我是說如果,我什麼都沒了……」
「不會的。」
「你聽我說……」
寶綻打斷他,很堅決:「你有我。」
匡正愣了一下。
寶綻抓住他握在自己肩頭的手:「哥,就是傾家蕩產,我也支持你。」
匡正沒想到寶綻會說出那四個字,傾家蕩產,他的產業是煙波致爽,價值數億的富豪俱樂部,為了自己,他不要了?
「因為你做得對,」寶綻說,「幫小儂,幫金刀,還有小鈞,幫他們對抗惡意收購,你是我的英雄。」
一瞬間,匡正的心被什麼灼熱的東西擊中了,他愛寶綻,愛他的甜、他的笑,愛他的純粹天然,此時此刻,他愛他的正直,愛他在波折面前臨危不亂。
「戲在哪兒都能唱,」寶綻想過,想透了,「在這間戲樓,在馬路邊、在福利院,秦瓊還是秦瓊,」他沖他笑,「我不怕,大不了從頭再來。」
匡正凝視著他,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罩著寶綻,在金錢上,在閱歷上,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寶綻在罩著他,從情感上,從思想上。
「天大的難,」寶綻拉著他兩隻手,鄭重地包在掌心,「咱們倆,共進退。」
匡正再次抱緊他,這回不是焦慮不安,或是忽來的小情小愛,而是欣賞,是敬佩,是危難時刻心靈上的皈依,他終於穩了,可以去一往無前。
同一棟樓,二層,時闊亭在應笑儂屋裡收拾東西,小寶有點鬧脾氣,氣哼哼地扒著床欄杆,應笑儂搖著個撥浪鼓哄她。
小寶喜歡聽他唱戲,應笑儂就捏著小嗓,輕輕地給她唱:「什麼花姐,什麼花郎,什麼花的帳子什麼花的床?」
那嗓子真甜,時闊亭忍不住去看,看他顧盼生姿,爛漫得雲霞一樣:「什麼花的枕頭床上放,什麼花的褥子鋪滿床?」
小寶笑了,呵呵的,伸手要抓撥浪鼓。
應笑儂不給她抓,旋個身兒,咚咚地打著鼓點:「紅花姐,綠化郎,干枝梅的帳子象牙花的床,」愛音正在崩潰,他的家族正在沉沒,可他給小寶的,從來只有快樂,「鴛鴦花的枕頭床上放,苜蓿花的褥子鋪滿床!」
時闊亭走上去,盯著那片柔軟的背,聽著那段嬌俏的唱,大概是迷了心了,一把從背後抱住他,用力摟緊。
應笑儂嚇了一跳,舉著撥浪鼓,沒有動。
時闊亭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因為緊張或是害怕,微有些喘,額頭抵在他肩上,老半天,罵了自己一句:「操他媽,我昏頭了。」
應笑儂沒吱聲。
時闊亭放開他,擼了把臉,想解釋:「我那什麼……」
「沒忍住,」應笑儂替他說,「把我當女的了?」
時闊亭皺著眉,沒有,沒當女的。
應笑儂回過頭,挑著半邊眼尾,似笑非笑:「怕了?」
時闊亭怕,他一直怕應笑儂,怕他的脾氣,怕他的艷麗多情,他侷促著,原地踱了兩步,忽然說:「我在煙波致爽的股份,還有在萬融臻匯的錢,都給你準備……」
「時大傻子,」應笑儂截住他,「你說什麼呢?」
「你家需要錢,我這兒有,不多……」
「我家要用錢,」應笑儂問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時闊亭沒回答。
應笑儂定定瞧著他。
時闊亭讓他瞧得來氣,懟回去:「你說有什麼關係?」
應笑儂不說,非讓他說。
時闊亭也是被他欺負慣了,沒脾氣:「反正我的錢,有一分算一分,全是你的!」
這世上的人千差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