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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姐弟大為吃驚,互看一眼後,高行止一把拉住司欽的手腕:「這怎麼能讓你請客?是我們硬拖你來的。」
司欽被他逗樂了:「我不想來,你們還能硬架著我來啊?我謝謝你們看得起我,和我一起吃飯還聽我扯些不開心的事。這頓我就請了,下次再你們請我。」
他的每句話都透出一股真誠。
高步芸下定了決心,看他已經站起,忙一把扯住他另一條胳膊,點點頭,示意他重新坐下。
司欽疑惑地坐了,高步芸說:「你別住小旅館了,浪費錢。你待會兒就去退房,住到我家來。你原先房租多少?我給你打個八折,一月一付,先住後付。你找到適合的租房,隨時可以搬走,不多收你錢。」
司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砸得腦袋發懵,又確認了下自己沒聽錯。
高步芸重複了遍,又說:「我家只有我和高行止兩個人。他經常出差,家裡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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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高行止開著長城suv停在了司欽的小旅館門口。說是「旅館」,其實是老式公寓,被人聯排買下來當作旅館用。
司欽下車去拿行李。高步芸不放心,也跟著他去了。
高行止放下車窗,透過昏暗的路燈光和密密麻麻的枝丫打量老式公寓。他忽然有種穿越回九十初的錯覺。
他們家就在類似的老公寓樓里。一共六層,他們住第六層。因為是高清山廠里分給他的房,他可得意了,在那個二十來平方米的天地間作威作福。
他們家一共兩張床、兩間房。客廳不能擺床,所以臥室里就擺了兩張床,中間拿帘子隔開。
高清山夫婦一張床。他跟高步芸一張。他很怕高清山,睡著了都夢到自己惹他生氣,被他追著懲罰。他想像力豐富,高清山在他夢中時而是妖怪,時而是鬼魂,時而是野獸,均非善類。他一怕就要叫,一叫,就吵醒了「第二天要工作」的爸爸,又要被他揍。高步芸很上道,把小小的他整個摟在懷裡,凶神惡煞般地告訴他:「誰敢動你,我把他腦袋擰下來!」這當然是虛張聲勢,她那時自身難保,但依然給了小小的他大大的勇氣,他漸漸就不怕了。
高步芸把草紙撕下來捲成一小條一小條,在他們枕頭底下放了一堆。有些晚上,他被奇怪的聲音吵醒,還沒等弄明白怎麼回事,高步芸就冷靜地從枕頭下面掏出紙條,精準地塞入他的耳朵。
後來他長大一點,知道那是高家夫婦在□□。那時抱著他的高步芸面色鐵青,咬牙切齒,是憎恨到骨子裡去的樣子,可見真實的情形必定十分不堪。
高行止一直有個疑問,他那麼漂亮、聰明的姐姐,長這麼大都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會不會因為從小飽受刺激,以致於對男人產生了深入骨髓的陰影?
一陣溫涼的夜風拂面而過,司欽拎著行李,後面跟著高步芸,兩個人喜氣洋洋地回來了。
高行止替姐姐打開車門,又下去幫司欽裝行李。
司欽對高步芸滿口讚嘆:「你姐姐太厲害了。人家本來不肯退今天的錢,說已過了中午十二點,又太晚,不會再有人來,但被她三言兩語,竟然說的退錢了。」
高行止微微一笑,當然明白他姐不是什麼善茬。
司欽坐到車上,還在讚嘆不已。
高步芸透過後視鏡看他一臉真誠欽佩,心中對他的同情又增添了幾分。她已擅自做主,把司欽當成了她的第一個藝人,對他不自覺地產生了點責任感。
一輛送快遞的自動車突然衝出來,高行止一個急速變道,高步芸在座椅上重重一顛。她想:「這個人也就看著聰明伶俐,實際上卻是個冤大頭。我得好好替他把把關,火不火另說,在他火之前,可不能先讓他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