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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有你初中時的那個筆記本。&rdo;明霜說,&ldo;你那時候騙我說不記得了,但是,我看到你寫在筆記本裡面的字了。&rdo;
&ldo;江槐。&rdo;她認認真真看著他,&ldo;以後,你是生是死,都由我決定,你沒有資格再寫這樣的話了。&rdo;
明霜以前很少去醫院,第一次去,是見喻殷去世了,後來,再去了幾次,卻都是因為江槐。
醫院是個很神奇的地方,生離死別,愛恨情仇,明霜見到得了絕症的病人家屬,在醫院門口,痛哭到流乾眼淚,看到成功下手術台的人,家人擁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生命是那麼的寶貴。
&ldo;不會了。&rdo;江槐低聲說。他修長冰冷的手指摩挲過明霜的面頰,動作很輕,一點點描摹過她面頰的輪廓。
那本筆記,是他十五歲時寫下的。
那天半夜,他又走出了學校。那段時間,他經常這樣,壓力最大時,感覺自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有時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自察地走到了水邊,頂樓,他對自己的厭棄感也在這時達到了頂峰。
遠處,月下,走來了一群人,和他年齡似乎差不多大,正中是一個少女,先飄來的卻是一陣歌聲,她還在哼唱,似乎是剛從ktv回來,身上都洋溢著毫無陰霾的活力。
她便走邊唱,調子拿捏很準,少女音色原本甜美,旋律極為悅耳,迴蕩在這深夜空曠的街道上。
深秋的時候,他只穿著一件短袖,手裡拿著白色校服,背後被踏髒的印記還沒洗去,和他們擦肩而過時,那個少女落在了最後。他的校服忽然就這麼輕飄飄掉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了她腳邊。
月光皎潔。
那個少女停下了腳步,他站在陰影里,垂著長睫。
她在月下,一張臉生得那麼漂亮嬌嫩,紅紅的唇,笑起來明亮又皎潔,她停下了腳步,撿起了那件校服遞給他,手指白生生的,一塵不染。
&ldo;給。&rdo;江槐沒接,她皺起眉,指尖觸到他的指尖。一瞬間,他瞳孔擴大,背脊發麻,校服完全掉在了地上。
&ldo;你穿上唄,也不怕冷。&rdo;少女聲音嬌脆脆的,有些抱怨意味。秋風蕭索,這少年只穿著一件短袖,站在陰影里,看不清臉。
&ldo;十五!&rdo;前面有人叫她。
&ldo;來了。&rdo;明霜腳步逐漸加快,從陰影里跑了出去,回到了月光下,越走越快,逐漸消失。
江槐不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在那裡站了多久。
他回學校後,把那本筆記本收了起來,沒再寫下過那樣的字眼。初三,江槐在全市聯考里考了第一,甩了第二名30分,檀附的老師上了一次門,問他願不願意再考慮一下轉回檀附,說他太可惜,在這裡埋沒了自己。
江槐從未對明霜提起過這些事情。
&ldo;江槐?&rdo;明霜皺眉,朝他一揮手,&ldo;你又走神?&rdo;
&ldo;好。&rdo;他說,握著明霜的手。
&ldo;我是你的。&rdo;他輕聲說,&ldo;什麼都是你的。&rdo;
&ldo;行吧。&rdo;明霜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ldo;江槐,那你說話可得算數。&rdo;她說話語氣還是這般,尾音顯得嬌滴滴的,大部分時候,她嘴巴很毒,可是,偶爾說起情話來時,直像抹了蜜。
重逢之後,明霜一直叫他江槐。
&ldo;你還想我叫你什麼?&rdo;明霜何等聰明,江槐寡言,但是她已經越來越學會揣摩他的情緒了,一下起了玩心,&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