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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積的廢石在維喬萊爾的凝視下紛紛讓開道路,在離開前血族們做了清理,踏入血皇宮殿的一瞬間,駁雜濃厚的味道撲面而來。
珍貴的油畫被撕破,珍藏的長劍被盜走。
安德烈環顧這片廢墟,回味著維喬萊爾的話,冷笑道:「祭祀?一群嗜血的怪物要去哪裡求神靈庇佑。這群蠢貨是喝畜生血喝昏了嗎?」
「藉口而已。除了自己,血族不會承認任何神靈凌駕於其上。這就是傲慢。」維喬萊爾將宮殿角落裡掀翻的燭台扶正,劃破手指,滴入一滴血。
很快牆面閃爍起暗紅色的光芒,工整英文書寫的簡訊帶著向下蔓延的血液在牆面上顯現。
「墓地。」
安德烈觀察這個簡短的單詞:「科爾?」
「只有他能在這裡留下信息。」維喬萊爾點頭,轉動著指尖的戒指。
大廳內殘留著不少血跡。牆壁上有兩處巨大的噴濺狀血跡,顯然是被人割斷脖子或直接斬下頭顱。血液的氣味來自安德烈並不熟悉的血族。
而另外的血跡則零零散散,有少許拖拽的印記。
「你在想什麼,維喬萊爾。」安德烈凝視著那些血跡,鼻腔中滿是熟悉的氣味,他沒有看維喬萊爾,卻能感受到能夠壓制他的憤怒與陰鬱在瀰漫。
「自我得知要接手家族起就認識了艾德里安與科爾……」維喬萊爾淡淡地說,他並沒有太悲傷,冷靜得如一尊石雕。他的話只有前半句,後半句融在靜謐的空氣里,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吱——!!」
尖銳的鳴叫打破安靜,胖蝙蝠從大廳口炮彈一樣衝進大廳,結結實實撞上了維喬萊爾的胸膛。
胖蝙蝠一路都遊刃有餘,它雖然被餵得珠圓玉潤,但卻是維喬萊爾手下飛得最快的一隻蝙蝠。直到它飛過邊界,被混亂寂靜的場景給嚇走了半條命,才憋著一顆眼淚去找它「不知所蹤」的主人。
「吱!吱!」蝙蝠蹬了蹬自己的腿,將爪子上綁著的信件展示出來。
安德烈解開信筒,將信紙抽出。
信紙被疊了幾疊,字體寫得很小,內容豐富。
安德烈抬頭看維喬萊爾,維喬萊爾示意他將信看完。
維喬萊爾的神情一點也不驚訝,似乎對蝙蝠的到來與信中的內容早有預料。
安德烈展開信,心頭的一點疑惑瞬間消散,合著驟然慌亂的心一起堵在了喉口。
塞繆斯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即使是簡訊也做到了詳略得當,甚至稍微描寫了一些對萊恩斯心理的推測。是一封文筆絕妙的好「文章」。
「他做了什麼?」維喬萊爾問。
安德烈的眼瞳鎖定信件,幾乎要將它燃起。他習慣性勾起唇角,冷冷回答:「利用咒印引出加文,然後……」
喉嚨滾動了幾次,依舊沒有把後面半句話說出。
哪怕是在自己假設,或是轉告的話語中,安德烈都不想讓萊恩斯死亡這種可能出現。他清楚自己的心情,恐懼混合著憤怒,空洞的心臟都開始滲血。
「你應該回去,安德烈。」維喬萊爾說,「獵人們對犧牲這件事很熟練。」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手指摩挲,信紙燒成了灰燼:「不。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你是指血族嗎?」維喬萊爾說,「血族並不需要你,安德烈,血族不需要任何人。」
大腦變得混沌而緊張,安德烈良久才品味出維喬萊爾的意思,他猛地抬頭:「你想做什麼!?」
「只是在告訴你,你應該歸屬的地方。」
「死亡是必然要經歷的事情,我從開始就清楚。」安德烈變得冷靜,宛如談論著身外事物,「我與萊恩斯的死亡,都並不令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