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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旺兩口子也在挖溝,七歲的兒子大寶在邊上的渠里摸小魚玩。裡面的水早就幹了大半,沒有危險。
「嗯哪,」
陸四用力將鐵鍬往泥里鏟了進去,抬頭朝周旺又說了句:「我跟我大爺說不去了。」
「怎麼不去的?學個手藝不好嗎?」說話的是周二嫂,顯然她對陸四不肯去揚州學手藝感到很不解。
畢竟,在她們這些鄉民眼中,揚州是個好地方,也是個大地方,能到那種地方學手藝是有出息的好交易。
「沒什麼,我不想去……我想等我爺回來再說。」
陸四同樣也不好跟周旺兩口子解釋什麼,怕兩口子刨根問底,便故意埋下頭裝作用力挖溝的樣子。
見狀,周旺兩口子也就沒再問了。不遠處的地里早就有了鄉民在那或開溝,或擔水,或鋤草。
農民,祖祖輩輩就是一刻也歇不下來。
陸四挖了一會就有些吃不消,雖然身體的原主人農活乾的很好,但他畢竟沒碰過。二來是手上的裂口子疼,時已是冬月底,氣溫早就冷了下來,那裂口子就更加疼了。
除了裂口子,十個手指上的倒刺也叫陸四頭疼,停下用牙把指頭上的亂皮刺皮咬掉後,陸四暗自苦笑一聲,這會要是有盒百雀靈多好。
就他現在雙手的模樣,等到了臘月不生凍瘡才怪。
所以,不管是在陸有才父子眼裡,還是在周旺兩口子眼裡,學門手藝永遠比種地強。
至少,沒這麼苦。
可揚州那地方,陸四真不敢去。
跟小命相比,再好的前途都是雲煙!
這會心裡倒是想他大爺是不是擱其它地方給他謀個交易什麼的,哪怕到鎮上給人當夥計也行啊。
不過估計大爺這會被他氣得夠嗆,今年是甭想他老人家再托人了。
沒多大一會,陸廣遠來了,不但給他老叔拿了兩根煮熟的山芋來,還有一個雞蛋。
雞蛋是生的,殼上面還沾著一根雞毛呢。
「你偷的?」
陸四的嫂子也就是陸廣遠他娘田娥是個很會過日子的女人,家裡養的雞生的蛋自家從來不捨得吃的,都是拿到集市上跟人家換油,換鹽,換家裡用得著的東西,難得一次才捨得給家裡人吃上幾個。
這不是摳門,而是這年頭百姓家的常態。
窮人家的媳婦手再巧也難為無米之炊,這話擱哪朝哪代都錯不了。
陸廣遠「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就是默認。
陸四也咧嘴笑了笑,然後將雞蛋在鐵鍬上敲了下,抬頭竟是直接把生雞蛋灌進了嘴中,一點也不嫌腥味直接「咕嚕」進了肚。
然後「啊」的一聲,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是真饞。
「老爺,你慢著吃,我去挖邊上的。」
雖說陸四他爺爺在的時候給三個兒子都分了地,但這麼多年來三家的地卻都是一塊種的。
一來是陸有才這個大伯要幫襯下面兩個弟弟;二來是下面兩個弟弟經常不在家。
陸四嗯了聲,一邊咬著山芋一邊走到渠邊看下面的周旺兒子摸小魚玩。
渠里稍大些的魚早被鄉民弄光了,餘下這些沒法吃,要不然陸四早就卷褲腿下去摸了。
兩根山芋下肚加上那顆生雞蛋,肚子有食不慌,陸四對著滿是裂口的雙手呼了口氣,走到地里繼續幹活。
不管他內心裡是否願意,眼下他的職業就是農民。而且就他大伯陸有才的氣勁,他要是敢偷懶,中午回去肯定又得被數落。
廣遠那孩子可不是偷懶的主,干起活來很是賣力。陸四這當叔的瞧在眼裡,自然是不能叫侄子小看了,便也咬牙狠生幹起來。
別看叔侄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