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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卻沒有趁機往前衝去,試圖將對面的河工一舉擊散,而是本能的轉身向後跑。
因為,上百根比長矛還要長兩三倍的竹篙,在一群不要命的河工緊握下向著他們沖了過去。
後面,竹篙更多,林立向上怕是有千根都不止。
陽光讓這一幕無比清晰,也讓官兵上下都知道竹篙的作用。
可如同被伏擊的吳高部,那些沒能退到後面的官兵哪怕做了一萬個準備,可在竹篙捅向他們身子前,他們還是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因為他們手中的長矛根本夠不著對方。
有即將被竹篙捅到的官兵,出於本能將手中的長矛向著對面狠狠投了過去,但是十幾個河工的倒地並沒有讓衝上來的隊伍為之停滯。
竹篙還是無情的捅了過來。
「噗噗」聲中,是身體被頂住不斷往後退,繼而撞倒同伴的聲音。
「噗噗」聲中,是那些被頂得無法說話,也無法動彈,下意識揮刀砍斷竹篙,繼而被竹尖一下入肉的聲音。
狹窄的石橋限制了雙方的人數,卻限制不了粗長的竹篙。
不少官兵也縱身躍河了。
他們要是不跳河,要麼就是被前面的人撞翻在地,要麼就是被那不知從哪個同伴身體中穿出的竹尖「釘」到。
初期的驚恐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大混亂。
「不許退,不許退!」
任老九不能讓部下們就這麼被河工反賊從石橋上「頂」下來,但他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阻止那些該死的竹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部下們一窩蜂的從上面狂奔下來,哪怕他帶著親兵在那督陣,斬殺了兩名逃兵也無法阻止潰亂。
最先跑的還不是橋上的兵,而是把總李永勝。
這位千總大人最信任的部下在關鍵時候選擇了獨自逃生,河工反賊實在太多了,他李永勝可不想被這群暴民活活打死,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
李永勝的逃跑自然帶動了那些還在苦苦抵抗從河中上岸反賊的官兵,他們轉身就跟著把總大人往鎮子裡逃去。
西邊的運河碼頭有船!
親兵隊長萬全是忠心的,但是李永勝的逃跑讓石橋右側一下暴露,加上石橋上面也開始潰退,他這邊再如何死撐也改變不了大勢已去的局面。
無奈,他只能邊戰邊退想和千總大人匯合。
「官兵敗了,官兵敗了!」
官兵的潰逃讓河工們更加兇悍起來,爆發出的歡呼聲讓整個桃花塢鎮以及更遠的山陽縣河工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任老九懼了,他知道擋不住了,同李永勝一樣他也想到了運河碼頭。
於是,他跑了。
在逃跑的那刻,任老九最後看了一眼石橋。
他卻愣住了。
因為,他竟在石橋上看到了很多官兵,並且還看到了一個穿著參將吳高軍服的人。
吳參將反了?!
任老九既驚又怒,驚的是吳高怎麼能反!怒的是吳高要造反為什麼不拉他任老九一起反!
反賊,他們又不是沒做過啊!
可很快,任老九就確定那個人並不是吳高,而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人——一個在無數持刀「官兵」簇擁下向著石橋這邊走來,胳膊上繫著塊紅布的年輕人。
他是誰?!
任老九的困惑很快被解開,那個年輕人所到之處,河工反賊們都在歡呼陸文宗的名字。
陸文宗?
任老九不甘,不甘輸在一個連吊毛都沒長齊的娃子手裡,可他再不甘也只能跺腳逃了。
再不逃,幾百根竹篙就要捅過來了。
至此,在石橋死頂了近一個時辰的任萬年部終是崩潰,鹽城縣河工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