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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兵是深夜緊急從營房趕來鎮壓河工的,莫說他們本來就沒有鐵甲、皮甲,就是棉甲也沒來得及套。
結果便是廣遠手中的長刀毫不費力的刺破那兵的棉衣,繼而刀尖貼著那兵的肚皮破開肥油「噗嗤」鑽進。
「去死吧,狗官兵!」
廣遠發狂的往前挺,帶著他全身力量的長刀將那士兵不住的往後推。
腸斷,肉爛。
「單旗死了!」
最先看到軍官被殺的兩個士兵如喪考妣的尖叫起來,繼而二人不約而同的掉頭往後。
「賊人太多,撤,快撤!」
殘餘的官兵終於崩潰了,他們本能的要跑,但四下如潮水般湧來的河工卻將他們圍得死死,里三層外三層。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包圍圈最裡層的河工紅著眼睛在和官兵拼命,外層的河工則是瘋了般大喊大叫。
一些手中沒有武器的河工直接衝上前死死抱住官兵,哪怕已經沒有氣了,他們的手仍是死死勒著。
一個年近五旬的老人嘴裡不住的往外冒著血,但他的牙卻死死的咬在一個官兵的棉衣上。
那個官兵瘋狂的想要甩脫這個老人,可任憑他怎麼甩,那個老人的牙都咬在他的棉衣上。他想拿刀割斷棉衣,但不等他的刀落,他的身上又撲來了幾個河工。
或用手捶,或用牙咬,或去掐脖,或去戳眼,甚至還有人伸手去勒官兵的下身……
瘋了,都瘋了。
為活而瘋!
官兵們絕望而驚恐,他們所處的場景如同掉落地獄,無數厲鬼前赴後繼的向他們湧來。
一個連續被河工扁擔砸了幾下的官兵被同伴的屍體絆倒,他不甘死在這裡,不屈的用刀撐在地上想從血泊中站起來。
一個身影卻如飛來般騎在了他的身上,繼而那官兵的後腦勺就被什麼異物狠狠重擊了一下。
騎在這個官兵身上的是陸文亮,他受傷了,他的右胸下側叫一個官兵的刀給砍到了,鮮血浸透了他的棉衣。
然而受傷的陸文亮卻忍著痛跳到了那個想要站起來的官兵身上,兩條腿狠狠夾在這官兵的腰上,一隻手揪著對方的頭髮,另一隻手用青磚不停的擊打,擊打。
直到那官兵的後腦血肉模糊,直到一動不動,陸文亮才漸漸的停止了擊打的動作。
他很疼,他也沒有了力氣。
他和身下的屍體仍纏在一起,他想大聲的喘氣,但他又「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因為他瞥見了手中那塊粘滿血肉的磚頭。
他嚇的將那塊青磚扔在了地上,繼而胃中翻江倒海,竟是「噗」的一下嘔了出來。
「別殺我,我投降,我投降!」
有官兵已是徹底嚇破了膽,失去勇氣的他們本性的懦弱立時暴露出來,他們向那些剛才還被他們當成「反賊」肆意屠戮的河工討饒了。
沒有人住手。
幾個河工將一個頭上被罩住竹筐的官兵拽來拽去,扁擔、鐵鍬不斷的砸在這個官兵身上,活活的將他打死。
一個士兵被嚇的跌倒在地,他看到一個年紀和他母親差不多的婦人滿臉是血的向他走來。
他開口求饒,但剛喊了一聲,喉嚨卻是一痛,一把剪刀捅在了他的脖子。
到處都是殘殺,不同的是這一次是河工們對官兵的殘殺。
沒有一個官兵能逃出去。
鑼聲還在響著,煙霧仍在瀰漫,但殺戮所在卻是漸漸安靜了下來。
望著地上狼藉一片的屍體,經歷了瘋狂的河工中終於有人再次哭了。
地上的屍體中有他的親人,有他的鄰居。
哭泣聲在蔓延,直到有人罵了起來:「哭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