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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皇帝才叫他路振飛南下淮揚,叫史可法去南京為本兵。
漕運總督兼巡撫淮揚是實權重臣,南京兵部尚書名位雖尊,但卻管不到下面的督撫重臣,所以皇帝此舉明顯是閒置史可法。
可眼下局面,史可法這個原本是被皇帝派往南京閒置的本兵倒有可能成為左右大明政局的關鍵人物,萬一北京淪陷,這位史本兵恐怕就是大明第一人了。
這一點,讓路振飛也有些想不到。
「國事已然至此,他們如何還能有門戶之見?」
鄭芝豹雖入過北京國子監為太學生,但仍是武人本質,對先生所講實是不解。
「門戶之見,根深蒂固,我朝自萬曆起便黨爭不斷,今日國事如此多難,與那黨爭、門戶之見有脫不開關係……哼,老夫想吶,只怕是刀劍架上脖頸,這門戶之見才能煙消雲散……」
說完,路振飛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算了,你們也莫想著別處,錢糧之事老夫來想辦法,你們只需將這團練和清淤之事做好便行。」
見狀,鄭芝豹和吳大千忙起身退下。
……
甲板上,金聲桓負手看著岸邊大堤上正在被衙役勒令排成長隊的河工隊伍,這一幕讓他想起早年在鄉為農時常出徭役的往事。
一晃都十幾年了,金聲桓略有感慨,忽的側身對身後親衛中的一人道:「忠義,我記得你好像就是這淮安府人吧?」
「回將軍話,小人是這淮安府鹽城縣的人。」
那名忠義的親衛姓趙,是個約摸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左臉有一道從眼眉伸到鼻樑的刀疤,疤痕泛白且寬,如條蜈蚣般,可想當年傷勢之重。
「噢,這麼說來,這些河工都是你老鄉了。」
金聲桓抬手指了指岸上正由衙役帶領走向工棚的河工隊伍。
趙忠義朝岸上看了眼,點頭道:「若是鹽城縣的隊伍,那便算我老鄉了。」
「你跟我幾年了?」
「小的是崇禎十一年跟的將軍,快六年了。」
「噢,那也算老人了。」
金聲桓哈哈一笑,一拍趙忠義的左臂:「跟老子六年都能活下來,你小子也算走運。」
「都是托將軍的福份,要不然小的不知在哪埋著呢。」
趙忠義這人倒也會說話,其原先在鄉時是個無賴子,因傷了人怕官府拿他便往北地逃了。
一開始沿途乞討,等發現北方已經大亂,乞丐連飯都要不到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投了當時還是千總的金聲桓部。
幾年下來,憑著精明和骨子裡的狠勁,趙忠義不但活了下來還成了金聲桓的親兵,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名字忠義也是金聲恆給起的,原先叫趙三喜,家鄉那邊又叫他趙二混子。
「這世道,能有地方埋著也不錯啊,將來我要是死了,都不知道有沒有人替我收屍呢。」
金聲桓心有所動,有些默然。早年與他一同為盜又一同投身左帥的幾個好兄弟,如今就剩他一人了。
金的部下,也是統領運河監軍的吳高見狀忙用眼神示意趙忠義到一邊去,爾後上前壓低聲音道:「將軍以為這些河工可用否?」
金聲桓隨口道:「都是青壯,稍加訓練,雖不當精兵,也能壯壯聲勢。」說完,奇怪的看了吳高一眼。
吳高瞥了眼剛從艙內出來的鄭芝豹和吳大千,低聲道:「路部院真要引那劉澤清過來?」
「此事怕是要成真了。」
金聲桓搓了搓了手,無意識的轉動起手指來。
吳高「哼」了一聲:「路部院糊塗,他是引狼入室!」
「這件事我們無法阻止,你交待下去,叫大傢伙都機靈些,劉澤清的兵比我們多,得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