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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一來,恐慌就會讓所有人無法再冷靜。之後,就不可避免的會大亂。
爾後,恐怕沒等官兵正式拉夫子,這運河上的民工就得先死一批了。
正如他陸四現在知道,他大哥文亮馬上也要知道,那同一個棚里的蔣魁、夏大軍他們要不要告訴?
都是一個根上出來的,用宋五的話講,把誰扔下都沒法回去跟他們的親人交待。
所以,王四是狠了些,但他真的很聰明。
陸四不是王四,他沒辦法把鄰居們扔下等死,所以他只能抓緊時間,趕在這件事還沒有大規模擴散開前,爭分奪秒的將人帶走。
這就需要錢了。
……
王四的賭棚開了有六七天,前後賺的現銀和銅錢加起來有一百多兩,另外就是外面的欠債,也就是所謂的利子。這筆放出去的利子數目可不小,單周旺這裡就有十幾兩了。
要是沒有官軍拉夫子這樁事,王四的死也算解脫了一批人。用佛家的話講,陸四是功德無量。
棚里還有兩個王四的下手,不過這兩人和陸小華一樣算是個幫閒,就是幫著收錢發錢,倒倒茶水,嚇唬人,遠比不上仇五這個正牌打手。
「三爺來了啊,哎,四爺呢?」
兩個正在瞌睡的下手見著馬新貴和陸小華領了三個陌生人進來,王四和仇五又不在,不禁都有些奇怪。
「縣裡有個大局,四爺過去陪了,叫我們先回來。」陸小華的說辭是剛才和馬新貴商量過的。
「行了,沒你們什麼事,都去睡吧,一個個的眼皮子都撐不開了。」
馬新貴示意那兩個打下手去住的棚子睡覺,他平時跟王四稱兄道弟,說話還是挺有用的。
王四陪縣裡人賭錢是常事,兩個下手也沒懷疑,「噢」了一聲求之不得的便去睡覺了。
「在裡面,」
馬新貴朝陸小華使了個眼色,後者走到用布隔開的裡間,在一堆草叢中扒了一會摸出一隻小箱抱到了賭桌上。
馬新貴拿著從王四屍體上摸到的鑰匙打開鐵鎖,將裡面的碎銀銅子倒在桌上,也沒細數,拿右手撥拉了幾下就給分成了五堆。
這是把周旺也算了一份。
「自已拿,多了少了就這樣。」馬新貴順手將看著比較多的那堆劃拉進自己的錢袋。
他倒是一點不客氣的很。
陸小華見狀也劃拉走一堆,周旺遲疑了下也取走了屬於他的那一份。
廣遠卻將剩下的兩堆合在一塊,然後找了塊棚里的破布包了塞在陸四手裡,道:「老爺,錢你拿著,我怕丟。」
陸四點了點頭,問馬新貴:「你什麼時候走?」
「我等會就走,不走的話心裡不踏實,說實話,打王四死後我這眼皮子就一直跳。」
說完,馬新貴一拍陸小華,問他:「你是跟我走還是跟你家裡人一起?」
「這……」
陸小華有些猶豫。
「二哥,你跟他一起走吧,我們去找文亮哥。」陸四說了句。
「老爺,公家肯放我們走嗎?」廣遠有些擔心這個問題。
馬新貴聽了有些好笑,對廣遠道:「你老爺手裡拿的是什麼?」
「錢啊。」廣遠不假思索。
「錢能幹什麼?」
「啊?」
廣遠還真沒明白什麼意思,陸四則曉得馬新貴這是讓他拿錢買路,而這也正是他要錢的原因。
官兵拉夫這件事肯定還局限在少數人知道,淮安府縣這邊曉得的人估計也不多,加之清淤工程還沒有結束,金聲恆的人也不可能現在就把人拉走。
畢竟,漕運這塊對北京的朝廷也好,對金聲恆他們這些敗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