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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領著人便浩浩蕩蕩去了,朱厚照轉頭一看,時年果然已經傻了,一臉反應不過來。這表情取悅了他,他彎下身子,捏捏她臉蛋,笑眯眯道:「餓不餓啊?該是用晚膳的時辰了,咱們別站在大風裡,回屋去,我請你吃好吃的。」
漢朝那次,時年雖然也進過皇宮,但那時畢竟生產力不發達,劉徹也不是窮奢極欲的性子,時年開的眼界其實有限。而這一回,她才算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天家富貴。
外面天寒地凍,寢殿內卻溫暖如春,漆金飾玉、滿地綺羅,宮娥們穿著華麗的襦裙,髮髻高挽、環佩搖曳,走動時香風拂面。長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各種新奇古怪的菜色,以金盤玉碟裝盛,晃得人眼花繚亂。
可是年看著這一切,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怎麼不吃啊?」朱厚照問道。
男人身穿明黃龍袍,因為在室內,他摘了金冠,改以網巾束髮,透出幾分家常。這樣的他有些陌生,和藏龍寨里那個桀驁張狂的土匪幾乎判若兩人,而這華麗的宮殿和他衣袍上騰飛的五爪金龍也提醒著時年,自己正面對著這個大明的天子。
這個認知讓她警覺。從那道旨意看,該猜到的他都猜到了,那為什麼還要打開宮門?他們擅自闖宮、假傳聖旨、劫走人犯,這三項大罪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嗎?
還是說,他背地裡還策劃著名別的陰謀……
她腦袋裡轉個不停,已經有了計較,正打算開口,朱厚照卻又撲哧一笑,「想好怎麼糊弄爺了?」
「皇上……」
朱厚照撐著頭,似乎有些無奈,「你真的不用想那麼多,爺讓開門,就是真的開門。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們但凡不是孬種窩囊廢,肯定已經想到辦法出去了。」
時年這回是真不知道說什麼了,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我不明白……」
朱厚照盯著她,女孩一臉迷惘,仿佛真的非常費解。其實他心裡也費解。他並不驚訝她知道他的身份,皇上在藏龍山剿匪的事天下皆知,就算沒有那個,她有那枚私印在,猜出他是誰也不是難事。但就是因為這個,他才不明白,她明明知道他就是當今天子,為什麼不來找他?好不容易進來了,還只想著逃走?
這世上的女人,無論之前是什麼心思,在得知他的身份後,難道不都該趨之若鶩嗎?還是說,她不知道他可以對她有多好?
想到這兒,朱厚照握住她的手,認真道:「不就是一個犯人嘛,你想救他出去,那爺就放他出去。你是爺的壓寨夫人,也就是這豹房的女主人,想放誰走、想讓誰留,都由你說了算。」
豹房的女主人……
時年神情一變,緊張地看著朱厚照。不、不是吧,藏龍山上搶了一次不夠,他還想留下她?
她難道還要再當一次皇妃?!
朱厚照看了眼幾乎沒動過的晚膳,「哦,我記起來了,難怪你不愛吃。你說過自己廚藝不凡,能做出別人都做不出來的菜,爺這御廚的手藝,你一定看不上吧?」
「皇上……」
「什麼時候,再給我做一次面吧。」朱厚照微笑道,「之前以為你不在了,我心裡還很惋惜,以為這輩子都再吃不上那麼好吃的面了……」
時年忽然站起來,硬邦邦道:「皇上,我不能給您做面。」
「為什麼啊?」
「因為,您當初答應說會帶我回京師,你沒有做到,所以我也不會給您做面。」
「可是你已經回來了啊。」
「那是我自己回來的!不作數的!」
她完全在耍小孩子脾氣了,即使皇帝對女人素有耐性,旁邊的人也嚇得不輕。可時年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她不可以答應,否則就要重蹈劉徹覆轍了!
朱厚照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