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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問你,在給誰燒紙錢?」司馬承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因為生病,聲音沙啞到了極點,透著幾分難得虛弱。
但即便如此,聲音里也依然透著一股冷意。
「回陛下,奴才是在給……容將軍燒紙錢。」文福頓了頓,便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以帝王對容將軍的複雜感情,聽他這般說,想必是會重罰他的。
文福做好了帝王大發雷霆的準備。
然而,話落許久,帝王竟都沒有開口。
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那火盆里的紙錢燒得越來越旺,然後慢慢變小,最後終於化為了一團灰燼。恰時,一陣風吹來,那些灰燼便隨著風灑落在了地上。
有些甚至飄落在了帝王的身上、發上。
「你在給她燒紙錢啊……」
文福頭觸在地上,看不到帝王的表情。
「是啊,她死了。」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突然聽到了帝王笑了一聲,然後咳嗽了起來,咳嗽聲越來越大,最後竟有了撕心裂肺之感。
文福嚇了一跳,都顧不上尊卑,忙站了起來,伸手想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帝王。
然而,還沒碰到帝王,便被一隻手用力揮開。
「朕無礙!」司馬承推開文福,在夜色下站得筆挺,「不過是死了一個人而已,朕還沒有那般脆弱。」
他固執的要自己站著,哪怕在夜風中,面色越發的蒼白,卻依舊拒絕文福的攙扶。
「不過是生了一場小病而已,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年輕的帝王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明月繁星,唇角在笑,可眉目間卻多了一層陰鬱,「你不是要給她燒紙錢嗎?那就大大方方的燒!」
「陛下……」文福眼含擔憂。
「來人!」司馬承卻忽然提高了聲音,「給朕多拿一些紙錢來!朕的大將軍為國捐軀,臣子如此高義,身為君王自也應該好好慰問一番功臣才是!朕親自給她燒紙錢!」
文福張了張嘴,卻是什麼勸說的話也沒有說出來。他看著帝王發紅的臉色,終是輕嘆一聲,對身後的下人道:「去把陛下的披風拿來,莫要凍著陛下了。然後……讓李太醫來一旁候著吧。」
而司馬承醒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鄭暉與賀江的耳里。
先前,帝王昏睡不醒。他們身為臣子,自然也不敢離開太遠,都歇在了別院裡。如今聽聞消息,自是立刻便趕了過來。
見帝王竟然在燒紙錢,兩人皆是愣了愣。
「容鈺殉國,乃是朕和大周的大功臣,朕給她燒些紙錢有無不可?」帝王這般說著,可他的眸中卻像是凝上了一層寒冰,全無半點對功臣的溫和與惋惜,仔細看,甚至像是生了恨意。
「你們倆也來給大功臣燒燒紙錢吧。」
聲音里像是蘊著一絲諷刺。
「……是,臣遵命。」
沉默片刻,鄭暉率先走了過來,然後便蹲了下來,竟是真的認認真真的在燒。
見鄭暉已經動了,賀江眉頭微微皺了皺,須臾也走了過來。
一時間,除了他們的呼吸聲,竟只能聽見紙錢在火盆中燃燒的聲音。君臣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微微有些壓抑。
許久,帝王忽然開口,「你們說,她能收到這些紙錢嗎?」
「這……請陛下恕罪,臣不知。」
鄭暉與賀江都這般回道。
他們是陽世之人,自然是不知道陰間之事。這燒紙錢供奉,更多的只是寄託活人的哀思,至於亡者能否收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不知。」司馬承低啞著笑了一聲,忽地話鋒一轉,「既然如此,那些百姓又為何要為她請封?甚至還以此來威脅他們的君主?」
「難道在他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