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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幼娘率先拿起一隻杯盞,舉在半空等著他,他微微猶豫了一會兒,也拿起了杯盞。
一條纖長的手臂挽過她的臂彎,那隻金燦燦的杯盞一下抵在了霍桑微紅的唇上。
他一飲而盡,大約是喝得有些急,有些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竟是濕了衣襟。
楊幼娘不由感嘆,這世上何故會有這般美好又精緻的皮囊?只可惜此人卻是霍桑。
可惜!實在太可惜了!
伴隨著這連連可惜,楊幼娘也學著他的樣子一飲而盡,好像學了他的動作就能比他長得更好一般。
「喝完了,去休息吧。」霍桑又要起身。
楊幼娘卻依舊黏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將雙手支在了几子上,托著下巴抬著頭,眯著眼睛看著他。
霍桑正要疑問,卻見楊幼娘的唇微微碰了碰,「一、二、三!」
噗通一聲,毫無徵兆的,霍桑應聲倒下。
楊幼娘這才支起身子從坐塌上站了起來,身世如她,常年混跡於三教九流,自是有一套自保的訣竅。
方才趁著霍桑不注意,他將她身上帶著的所有蒙汗藥都倒進了霍桑的杯子裡。
這可是能迷暈三頭牛的量啊!雖然心疼,但好歹給自己創造了逃跑的機會。
楊幼娘伸腳踢了踢,暈得很熟,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要不是為了楊阿離,她身上這點蒙汗藥早在尚書府就用了,何必等到今時今日?
也不知楊阿離現在如何了,林尚書有沒有欺負他。
這喜服與頭冠實在笨重,以至於她扯了好久才將它們扯下。
她斜睨了一眼地上的霍桑,又斜睨了一眼滿屋子價值連城的珍貴物品,目光一轉。
霍郎君,你與林幼情一個綁我弟弟一個試圖讓我當牛做馬,我拿些利息不算過分吧?
她邊喃喃自語邊將那翡翠白菜等一乾物品收了起來,放在脫下來的喜服里。
這喜服可是林尚書花了重金給她女兒訂製的,上面鑲嵌了價值連城的珍珠寶石,她才不捨得將這些寶貝留在這裡。
收拾好後,她將包袱抱在胸口,輕輕將門拉開。
更深露濃,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四周安靜地落針可聞。
重要的是,果然不出她所料!門口當真沒有半個人把守!
主子的新婚之夜,那些人還想在房門外偷聽,這不是找死嗎?
她走出門去,不忘帶上門,再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霍桑,微微揚眉,「江湖之遠,咱們有緣再見!」
那林尚書不是自詡自己女兒溫柔賢淑嗎?若是讓整個京都的人都知曉他那溫柔賢惠大方得體的女兒在新婚之夜逃跑了,也不知道他那張老臉會怎麼綠!
只是她剛出門沒多久就後悔了,她平生去過的最大的院落便是林尚書的後院,當時她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尋到主路。
而這霍府,雖燈火通明,但乍一眼看去一望無際,大約比林尚書後院要大好多倍,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出門的方向!
早聽聞這霍府原本是已故長公主的府邸,先帝對長公主甚是疼愛,在駙馬爺進府的那一日,還特地尋來工匠將公主府擴建了好幾里。
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所言,而且五步一亭十步一閣的,那些雕欄畫棟之上還鑲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珍和夜明珠。
楊幼娘再一次嘖嘖一聲,果然是不同一般的富貴人家,不僅送的禮是民脂民膏,滿府上下也都是民脂民膏!
只是說來也奇怪,這偌大的一個霍府,主子成親這麼大的喜事,連個酒席賓客也沒有。
更甚至自她醒來至今,連個鑼鼓嗩吶聲都沒聽到過。
這哪裡像是個奉旨成親?這根本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