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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予走過去,看見郁霜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窗戶正對著庭院老舊的大門,有車子進來的話,郁霜是看得到的。
聽見聲音,郁霜沒有抬頭,而是把腦袋埋深了點,藏在膝蓋中間。
「怎麼了?」周慕予疑惑,抬手碰了碰郁霜的發梢。
郁霜搖搖頭,沒有說話。周慕予半蹲下來,大手覆在他的後腦勺揉了揉:「嗯?」
郁霜不易察覺地瑟縮了一下,慢慢抬起頭:「周先生……」
他的眼睛紅紅的,說話帶著點鼻音,看起來有些可憐。周慕予注意到他另一邊臉上有什麼東西,抬起他的下巴,發現是兩枚創口貼,顴骨貼著一枚,臉頰貼著一枚。
「怎麼了?」周慕予皺起眉頭,拇指碰到郁霜的臉頰。
郁霜仍是搖頭,小聲說:「劃傷了。」
「劃傷?」
臉頰這樣的位置,想也知道不會輕易弄傷。周慕予的手指摸到創口貼邊緣,見郁霜不拒絕,慢慢撕開。創口貼下面是一道兩厘米左右的傷痕,還好傷口不算深,上面滲出的血珠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的血痂。
「沒關係,不會留疤的。」郁霜小聲說,仿佛害怕會因為臉上的傷口被周慕予厭煩。
「怎麼弄的?」周慕予把創口貼貼回去,問。
郁霜仰起頭,外面天已經黑了,他的瞳孔映著燈光,還有一點朦朧的水汽。怔怔地看了幾秒,他張了張口,又重新垂下眼帘。
「忘了我說的話嗎,有什麼說什麼。」周慕予說。
郁霜的表情出現鬆動,猶豫了一會兒,說:「今天出去買花,遇到了孟子涵。」
他慢慢地講了今天發生的事,說到被潑咖啡的時候,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裳下擺,「衣服弄髒了,花也弄壞了。」
周慕予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床頭,那裡擺著一個玻璃花瓶,插著幾朵垂頭喪氣的向日葵。
「司機呢?」周慕予的語氣聽不出情緒,「為什麼會讓別人碰到你。」
「不怪他,是我要他在外面等的。」郁霜怕周慕予生氣,趕忙解釋,「他有說幫我拿花,但我想自己拿。我看到你房間裡有一束向日葵,很漂亮,我也很喜歡,所以我買了一束一樣的……」
郁霜越說聲音越小,想起自己的花,難得的生出一絲真情實感的難過。
聽他這麼說,周慕予面色稍緩,半晌,淡淡地問:「喜歡我房間的花,為什麼不去我房間看?」
郁霜愣了一下,抬起頭撞上一道深幽的目光。
「我……」
「這麼久了,還怕我麼?」
「不…不怕。」
周慕予伸出手,郁霜試著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下一秒,他身子一輕,被周慕予面對面抱起來,下意識地攀住他的脖子,雙腿纏住他的腰。
「想怎麼出氣,我幫你。」
郁霜搖搖頭,靠在周慕予的肩窩:「明天回家的時候,可以帶一束花給我嗎?」
一束花……周慕予沒有聽過這樣的要求。
「什麼花?」
「什麼都好。」
這件事並不難辦,周慕予想了想,答應了:「好。」
郁霜更緊地抱住他,語氣終於不那麼難過:「謝謝先生。」
周慕予不想在家裡生孟子涵或司機的氣,郁霜也懂事地沒有再提。
今晚氣氛很好,窗外月色朦朧,映照著房間裡相擁的人影。周慕予把郁霜抱回臥室放在床上,順手解開領帶:「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太好哄容易被騙。」
郁霜臉一熱,垂下眼帘搖搖頭:「沒有……」
又想到什麼,他跪坐起來,直起身子抱住周慕予的腰,仰頭望著周慕予:「那我可不可以……再要一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