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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白連聲謝謝都沒說,快走幾步,開始聯繫花藝師。
她沒有問白梔為什麼知道這麼多,現在腦子裡全是抓緊時間重新裝飾宴會廳。細節之處見真章,林念白打定主意要拿下顧維安,好叫總經理對她刮目相看。
大量的新鮮白色百合很快被抱過來,白梔看那百合花瓣上的露水,忍不住想起件舊事。
當初,正式確定關係那天,顧維安送她的第一束花,就是白色百合。
那時正是暑假,高挑清瘦的顧維安抱著滿滿一束百合花,在樓下耐心等待。
六月晚風微涼,他只一件白襯衫,被風吹透,指節都泛著冷掉的紅。
白梔急急匆匆下樓,快到他身邊時腳下一滑,被顧維安及時扶住。
她抬頭,一眼望進顧維安含笑的眼睛。
那晚夜色很好,但沒有星星。
所有的星星都在他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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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整。
顧維安剛下車,就受到了以總經理為首的熱烈歡迎。
君白分店的多半中高層站在門口頂著寒風迎接,這場面過於宏大,以至於被擠到角落裡的門僮凍到臉頰發疼發癢也不敢伸手去碰。
白梔用紙巾捂著鼻子,重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鼻尖都被擦紅了。
在她用掉第三張紙巾時,顧維安的車終於停下。不等副駕駛的特助夏雅之下車,鄧崎搶先打開后座的車門,彎腰笑:「顧先生。」
黑西裝、白襯衣、濃藍暗紋綢緞質地領帶。
顧維安肌膚如玉般白,他抬眼看了看總經理,旋即越過人群,定格在白梔身上。
白梔還在打噴嚏——她天生怕冷,冷空氣刺激的她很不舒服。
鼻尖被粗暴的對待,紅的可憐。
站在白梔旁側的林念白臉頰微紅,一縷髮絲脫離發網,她微微低頭,右手無名指和小拇指翹起,用食指溫婉地將髮絲掖在耳後。
鄧崎迎顧維安進宴會廳,一路上不忘笑著說:「聽說顧先生喜歡百合,所以鮮花的布置上……」
夏雅之神情古怪,盯著白梔,若有所思。
顧維安沒聽他說完,微微轉身看白梔,一頓,眉梢有笑意:「哦?誰說的?」
白梔並沒有看他,而是嚴肅地盯著電梯壁清晰的反光。
剛剛擦的太用力了,鼻子都紅了等下該用什麼才能蓋住呢……
鄧崎殷切地將林念白推出來:「是念白提醒——」
顧維安笑容漸隱,眼神也一點一點沉下來。
白梔還在盯著自己的鏡面影像思考。
她壓根就沒聽這些話。
「念白對先生您的愛好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顧維安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臉頰微紅的林念白,「的確。」
鄧崎陷入撿到寶的狂喜中,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只聽顧維安的特助夏雅之微笑著提醒:「總經理,我們先生對百合花嚴重過敏。」
鄧崎:「啊?」
所有激動在夏雅之這句話後凝固成冰。
林念白臉上血色盡失,下意識地看白梔。
白梔一愣。
過敏?她記得顧維安的過敏原是菠蘿啊?什麼時候又加了個百合?
她看顧維安,卻只瞧見他的背影。
高大頎長。
與少年時比,他肩膀寬了些。
身材更優秀了。
唯一不變的是挺拔的姿態。
像一株小白楊,生長愈發旺盛,成熟,沉著穩重。
滴。
電梯到了。
顧維安第一個走出去,沒有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