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页)
「完好的?」汀覃驚道。「不是說是御遙聖君祭出流拂鳳來琴一舉滅掉蚖胡合族時,這原屬於他們的至寶便受族人召喚,一起碎了嗎?」
滄炎遙遙頭,「是阿棲,趁亂之際,一劍劃破的!」
「是……是師叔?」汀覃不可置信道:「師叔為何要毀壞幻靈鑒?這不是她散了半身修為得來的嗎?」
滄炎嘆了口氣,記憶回到多年前!
「師兄,這幻靈鑑於蚖胡族自是至尊寶物。可君上向來見慣靈寶,又無甚興趣。平日裡比這寶貴不知多少的東西,君上也不過看上兩眼,絕大部分都分賞給了我們,如何便這般看重它了!」
黑夜沉沉,被寒氣侵體的女子,看著手中的一方銅花長圓的鏡子,覺得平凡之極。只是尾柄處鑲著一棵碧玉珠子。她有些好奇地按上去,突然間,光芒大盛,幻靈鑒在她手中脫離開去。帶白光湮滅,回頭時才發現,竟是一面四四方方的鏡子,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可以將方圓百里之內的景象都吸入鏡面,呈現開來。
「怪不得,蚖胡族把他當成至寶。的確,若是他族來犯,有這寶物在手,到的確可以提前準備。」滄炎點了點頭。
「兵貴神速!」棲畫卻有些不屑,轉而又驕傲道:「你看我們神族四君,但凡出兵,如何會在百里之外便被發現的。每每都是兵臨城下了,對方才知道神族軍隊又來開疆拓土了。這蚖胡族便是有此寶物,也不甚用處。我方行軍之快,守城自然更是警惕。但凡輪到君上守城,這暗哨都放到數百里之外了,是故君上,要這鏡子,委實沒多大用處!」
「許是君上想用來送人吧,你看這幻靈鑒如此立著,可像一面巨大的水鏡。你對著練劍,招式對錯,是否精進,便是一清二楚。」
這原是滄炎隨口之言,直到棲畫趁著神族大軍攻入蚖胡族都城,混亂之際一劍斬破幻靈鑒。滄炎才意識道,棲畫已經明白凌迦想要幻靈鑒的緣由!
大宇雙穹之上,那個以「踏葉飛花作蕊中舞,不驚驚鴻」而聞名洪莽源的相安少主,除了愛跳舞,更愛編舞。如此水鏡送給她,以作練舞之用,想來再合適不過。
也是自那次之後,棲畫便開始時不時地著青衣,散青絲。又因她上呈幻靈鑒時,渾身傷痕累累。兩廂下來,一貫平和不動心緒的神君,竟是對她比尋常屬下親和不少。
只是後來七海屬臣分封,許是她當日傷重難愈,修為停滯,七海和四野之地,竟然沒有她半分位置。她便索性要了髓虛嶺做府邸,滄炎更是捨棄了七海東海正神位,陪她入了嶺中。
凌迦應允,只是送了一對「裳暖天」為禮,算是告慰臣下多年征戰的艱辛。
「竟是這樣?」汀覃亦望向無極崖,「師叔毀壞了幻靈鑒,是因為、因為嫉妒?
「對,君上早在多年前便已經十分愛重這相安少主。」
「也不一定啊,萬一是相安少主下的軍令呢,凌迦神君只是職責所在呢?」
滄炎將目光從身上的「裳暖天」上收回,落在汀覃身上,「旁觀者自是願意多想一番,阿棲局中執迷,便半點不願多想。」
「罷了,只是再怎麼愛重,今日之後,他們之間已有了嫌隙!」
「可是我看相安少主急急返回七海,分明一顆心都在凌迦神君身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那是自然!因為尚有一棵稻草沒有壓下來!」滄炎頓了頓,「她與我說不在乎心愛之人曾經滄海,想來是她為神的驕傲。但是她如此出身,便是為心愛之人低到塵埃中去,亦是有底線的。我們且待那稻草落下吧!」
白袍的真人負手而立,眺望對面無極崖,看著鎖靈淵處一片清明。二十餘萬年來,竟首次有了遲疑。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