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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越扶了扶金絲鏡框,將手機放在口袋裡,帶上橡膠手套,整理好領帶這才開門和門外的人一起走向控制室。
門外等著的人看著走在前面的寧越:即便是在顛簸航行的大海上,這個青年博士還是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連金絲邊眼鏡上都乾淨的一塵不染。
兩人走到控制室,寧越扣上乾淨白大褂最上面的一顆紐扣,用帶著橡膠手套的手開始對控制室內一台大型勘測器進行調參。
不消片刻,顯示大屏上逐漸標註出一個個紅色點。三個紅色的點三角形一樣分布,在網格線內畫出一塊灰色的區域。
「重點搜尋這塊區域。」寧越道。
小木屋外,灰色的兔子們團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擠在角落裡,空氣里濃郁的血腥味讓小灰兔子們感到不安。
清澈水池裡水一片渾濁,灰黑色的水中,同樣黑色的魚尾將池水攪動翻湧,水浪不斷拍打著池壁,池壁上的沙土簌簌落下和灰色的池水混成一團,池水變得更加渾濁。
李花月挽著袖子,手放在一塊木板上,將木板從水溝中提起來。
水溝中的水沒有了木板的阻擋,嘩啦嘩啦的奔向已經開始退潮的大海。
池中的水不斷下降,池底痛苦翻滾的魚尾主人也逐漸露出了面容。
慘白的面龐,痛苦生長在眉毛上,粉白的肉團在額頭上的鱗片裡伸縮,仿佛擁有生命一樣侵吞著被它寄生者的生命。
沒有了池水,黑色的魚尾在泥塘中沾滿了黃色的泥漿。
李花月掐著手心,將木桶里的水朝著池底的人魚潑去。
清水到處,泥漿四散開來,滑落池底。
李花月看著霓虹尾巴上那一個個漲大的灰黑色腫包:
灰黑色的腫包,每一個都有三分之一個手掌大小,腫包頂端不斷有粉白色肉塊從灰黑色的皮質中破裂出來,黑色的汁水從腫包的邊緣不斷流出。
李花月捂著嘴,眼淚頃刻占據了視線。
四十年前的同樣的一幕出現在霓虹族人的身上。而那條不幸被感染的小人魚並沒有幸運的熬過去,它死了,留下一條空蕩蕩沒有血肉的魚尾,死在乾涸的水底。
奄奄一息的黑尾人魚,嗅到了妻子的氣味,緩緩地撐著雙臂將模糊的臉從泥濘中抬起來。
霓虹用手擋住臉,朝著通往大海的方向爬過去,避開李花月的視線,狼狽的想要將自己埋進泥地里。
李花月跳入泥池中,一把扯住霓虹的手碗,將剩下的水全澆在他臉上,扯著他不斷避開的臉,李花月失去理智的吼道,「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魚尾巴。」
霓虹乖乖蜷縮著的動了,李花月爬上去一桶一桶的往水池裡灌用草藥煮過的藥水。
又一桶藥水倒入池中,李花月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提著木桶又要去裝藥。
池中的水慢慢震顫,一圈一圈的波紋蕩漾開。
李花月回頭,看向池中的黑尾人魚,滿身泥濘的人魚,伸著指甲不斷地割破魚尾上的腫包,每一個腫包割裂的瞬間伴隨著黑色汁水的流動和魚尾輕微的痛苦顫動。
腫包根部的血液不斷流出,染黑了綠色的池水。
李花月不肯放棄,又要去打開池中的水閘,重新灌入藥水。
一直沉默的霓虹感受到魚尾處又開始退去的水,聽見小妻子隱秘的啜泣聲,忍著血肉被侵吞的痛,安慰道。
「沒事的,我明天就好了,別忙了,早點去屋裡休息。」
李花月不回答,執拗的搬著沉重的水桶一桶又一桶的往池子裡倒水。
「早點去休息,你不是說以後都要睡美容覺嗎。」
回答霓虹的是一桶澆在他周圍的熱氣騰騰的藥水。
霓虹卷了卷黑色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