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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宽衣。”
苏苿尔把托盘交给他们,嘱咐送到厨房,小心温起来,以备夜里太后饿时取用。
侧耳听听,屋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苏苿尔在院子里半晌,又回到自个儿屋里坐了一会儿,左思右想,终究放心不下。
蹑手蹑脚,悄悄开门,往里边瞅。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看到一个黑影,端端正正坐在桌子旁边。
太后哪里就能歇下了?苏苿尔心下叹息。
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年初皇帝想册立皇贵妃为后,废了孝惠皇后,惹得太后十分伤神,然后便是册立太子,在太后跟前大发雷霆。太后在关外生活多年,最是受不得这京里边地酷暑,每到入夏时节,必是要出宫避暑,今年却在宫里边,生生挨了一夏。再然后皇帝在南苑下了一系列旨意,桩桩都让太后伤神,既要体谅儿子的立场,又要体谅宗亲地立场,既伤心儿子不争气,误了祖宗几代打下的大好江山,又费心想把这事给圆合起来,消除满臣对皇帝地不满之心……
想不到,静妃还有这一出。
苏苿尔暗暗摇头:别人看来,皇太后好似有多么坚强,多么能干,只有她这个贴身伺候的才最明白,她有多不容易,有多寂寞,有多难。
放轻脚步,跨过门槛,小声劝道:“太后,夜深了,今儿一天又是赶路,又是上上下下见人,说了许多话,您也累了。让苏苿尔侍候您歇了吧,有什么事,睡一觉起来再想也不迟。”
孝庄吐出口气,有些疲累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不急,这会儿躺下也睡不着。苏苿尔,陪我到外边走走吧。”
“太后——”
“走吧。”孝庄站起身,黑影摇晃着,开始移动。苏苿尔急忙上前两步,用手搀扶,一边提醒她小心脚下。
天边,新月如钩。一主一仆两个女人在清冷的月色下散步,四周万籁俱寂。
“太后,咱坐会儿?”
孝庄没有反对,摸索着坐到廊前的台阶上,苏苿尔还待反对:“台阶凉,这会儿秋天了……”孝庄拍拍身旁的位置道:“没那么麻烦,坐吧,到这儿坐。”
苏苿尔挨着她坐下,孝庄抬头看着天空,半晌悠悠道:“苏苿尔,我身边到了这会儿,也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陪着我说说心里话了。儿子怨我,侄女怨我,哥哥嘴上不说,我知道他心里是怨我的……太宗生前,把姐姐疼到心坎里,心里就只装了姐姐一个……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太后,您还在想静妃娘娘的话?她就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您别放在心上……”
孝庄摇头,叹息道:“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的那些事儿,老在眼前晃……”
她嫁给皇太极,是成婚十二年没有生育的姑妈做的主,是为了替她完成生儿子的任务。十三岁时,她就被殷殷叮嘱:她的任务就是生儿子,生下有满蒙共同血统的皇子。
然而上天却不曾眷顾过她,忍耐不住的科尔沁又将一位公主嫁过来,她的亲姐姐,海兰珠。
姐姐虽非青春少女,但她入宫后却赢得了皇太极的格外喜爱。成婚的第二年,当后宫定制的时候,她尚未生下一男半女,就已经高居后宫次席。转过年来,她一举得男,那个孩子是皇太极称帝后诞生的第一个儿子,他是真正的皇帝长子。为了他的诞生,皇太极颁布了大清国有史以来的第一道大赦令,这与明王朝嫡后生太子的待遇一样,外藩王公们纷纷来贺。
半年后自己也生下了一个儿子,时间上迟了姐姐一步,更没有得到皇太极的喜爱……
孝庄回首往事,心里思绪剧烈翻腾,终于自言自语般说出心里压抑已久的一句话:“你说,这董鄂妃,像不像宸妃?”
苏苿尔噤声。
孝庄又道:“哀家比不上宸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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