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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呢,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让她意外的是,那个跟她搭话的威武军官亲自过来跟她道歉,表示一定会严惩军车司机,希望她不要再生气。不仅跟她道歉,还跟早吓得腿软的电台司机道歉,握着他的手,声音极有磁性:“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此后,那个首长好像对醴阳市格外眷顾,有事没事就来醴阳视察基层工作。从最初的大张旗鼓警车开路,到后来悄悄来无声无息地走,中间大约持续了一年的时间。至于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至今是个谜,而对于当时年仅八岁的文朝夕来说,更是对即将转变的人生轨迹毫无察觉。
文朝夕一直记得那是个残阳如血的黄昏,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很多陌生人,都是清一色的解放军,有男的也有女的,他们都在跟妈妈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跟她谈很重要的事情。文朝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解放军叔叔阿姨们都走后,陆蓁才抱着她说:“朝夕,我们要搬家了。”
小朝夕当时“哦”了声,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从小到大,她们总是不停地搬家,从老家的小镇搬到县城,又从县城搬到市里,在市里又先后搬过好几回,朝夕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搬家生活。她甚至问都没问妈妈要搬哪儿去,就蹦蹦跳跳地下楼跟院子里的小孩跳橡皮筋去了。晚上她做功课,妈妈的同事黄阿姨来家里串门,她听到妈妈叹着气跟黄阿姨说:“你以为我愿意去,部队哪比得上地方,多不自由。”
听妈妈的语气,她似乎还不大愿意“搬家”。
但是显然由不得陆蓁不愿意,两天后母女俩就被部队上的人接上了火车,那是小朝夕第一次坐火车,又好奇又兴奋,还有解放军叔叔和阿姨逗她玩儿,给她糖吃,记忆中的那次旅行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到达G省聿市的时候正是凌晨,小朝夕已经睡着了,被解放军叔叔抱上一辆挂着军牌的高级小车,陆蓁当时还迟疑着跟来接她的人说:“同志,我先住招待所吧,这么晚了不好打扰首长。”结果那人说:“首长一直在等你们呢。”果然,车子驶入军区大院后,停在了一栋小楼前,里面灯火通明。樊世荣站在门口迎接她们,亲自接过睡得正香的小朝夕,对陆蓁说:“可把你等来了,小陆。”
第二天朝夕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吓得“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她一哭,冲进来一个阿姨,满脸惊慌。陆蓁闻声也进来了,抱着朝夕哄,樊世荣得知后把那个阿姨大骂一顿:“看个孩子都看不好,为什么让她哭!”后来朝夕发现,只要她哭,身边的人就会很紧张,因为樊世荣最听不得朝夕哭,她一哭,他就认定是朝夕没被照顾好,会骂身边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你知道什么是失去吗(4)
这跟樊世荣没有养过女儿有关,他有两个儿子,老大是元配生的,那小子会哭的时候,跟母亲生活在乡下老家,樊世荣一年难得见儿子两回,压根就没见过儿子哭。到他终于把母子接到身边时,儿子已经长大了,不哭了,揍死他都不哭。元配赵红药去世后,樊世荣在组织的关怀下娶了第二任妻子任缪玉,没有生育,但任缪玉也有过婚姻,育有一子,带了过来。现在两个儿子都大了,一个在重庆读军校,一个被分配到南沙去守岛了。两年前任缪玉也去世,家里冷清了很久,现在突然多了个爱哭的小家伙,对于樊世荣是新鲜的,颇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变着法儿哄朝夕,极尽宠溺。
因为朝夕开心的时候,陆蓁就会开心,女儿一哭,陆蓁就会阴下脸,郁郁寡欢。事实上,陆蓁一直就不是特别舒心,虽然嫁给樊世荣后不愁吃不愁穿,家里有保姆,她不用做任何家务,这样的生活应该是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但是正如她自己说过的,部队比不得地方,很不自由。何况樊世荣地位很高,作为首长夫人,出门都是警卫跟着,让自由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