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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場的幾人中,無論是誰想起來嘗一嘗這裸魚,都不及雪忘禪師來的讓人震撼。
修行之人不貪口腹之慾,佛門更是自俗家弟子起就不沾葷腥。雪忘雖為風止動了凡心,破門而出,然而幾日同行下來,即使先前還有因為傳言而生出的芥蒂,如今眾人卻具敬他為佛門大能。持中守正,流而不盈,除了對風止一人的溫柔特殊,他待眾生,皆是大慈悲。
也難怪最是重視弟子門風的禪宗也未忍心將他逐出門下了。
可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這般坦然地又犯殺戒?
或許是其中詫異的目光太過明顯,風止突然笑了起來,
&ldo;小和尚,你還沒有忘記那件事啊?&rdo;
雪忘一心一意地剖洗湟魚,只在風止出言時微微轉頭。唇角含笑,火光溫柔。
&ldo;阿姊的話,我從來不會忘記。&rdo;
大約是幼時相伴成為習慣的關係,哪怕如今雪忘已經長成了遠比風止高大的男子,卻總還是會像小時候那樣稱呼風止為&ldo;阿姊&rdo;。
而風止也始終記得自己當年誤闖入那間破敗寺廟時見到的那個傻乎乎的小和尚,哪怕如今小和尚已經長大了,卻還是改不了舊時的稱呼。
在遇到小和尚之前,她是行止如風的妖,踏遍了千山萬水,卻不曾為任何東西停留。
遇到了小和尚以後,她不知怎的便心底有了牽絆,幾次想要舉步離開那間破敗的寺廟,但是每每看到小和尚那雙透徹的眼睛時,卻總是忍不住頓足,應了他那一聲&ldo;阿姊&rdo;。
她修為已至臻境,怎麼看不出小和尚慧根極深,一旦入了佛門,諸情皆斷,她的留戀,誤的只會是自己。
可她是誰?從來任性肆意的妖物,怎麼能將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和尚白白拱手讓給別人,於是借著這樣的藉口,在小和尚身邊停留了一年又一年。
小和尚喜愛佛法,她自教他,只是獨獨耍賴讓他允諾了不剃掉這一頭青絲。
後來禪宗來人,她先一步有了感應,避開了那些人,與小和尚定下了百年之約。
百年之中,她狀似灑脫,過起了沒有遇到小和尚之前的日子,可是心底,未嘗不是沒有擔憂的。
好在,小和尚不曾負她。
那日她在禪宗門口,沖小和尚伸出手時,見小和尚一頭青絲如瀑,游移了百載的心就這麼安定了下來。
&ldo;我來了,你可要跟我走?&rdo;
&ldo;我等了你很久……&rdo;
雪忘素來超然物外的臉上帶了一絲委屈,禪宗弟子儘是愕然,只有她,滿滿地得意。
她確實遲到了數日,妖月的邀約雖然可以推拒,但她難得願意理會了一回。
遲到是女子的權力,百年都過去了,又何必在乎這幾日?
可是,她沒有想到小和尚會那麼直白地表示自己的委屈。
於是那種長輩的小驕傲就這麼浮了上來,連帶著有些後悔之前答應妖月的事。
可是怎麼能表現出自己對小和尚有那麼在意呢?她裝作嫌棄地模樣,卻是拉住了小和尚遞來的手。
&ldo;區區幾日,和這百年一比,算得了什麼?&rdo;
&ldo;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rdo;
那時小和尚的眼睛透亮透亮的,她不曉得自己有沒有臉紅,只覺得身體整個都燒起來了似的。
於是顧不得嘲笑那幫禿驢們氣得跳腳的模樣,拽著小和尚就去找了天璣。
以他們的修為,只是護法也不必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