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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笑出一聲,提醒他:「賀嘉鈞,記得你自己做過的事!」
這話意有所指,提起了兩人心照不宣的以前前,賀嘉鈞手一松,放開了她。
「鹿鹿。」他喊了一聲。
鹿雨視而不見,與他擦肩而過。
「我知道你還不想看到我,我托個人在這裡照顧你……」他對著她的背影慢慢道。
——
住院部前台,鹿雨拿到了自己的背包,取了十幾張現金讓義工幫忙購置衣服,等衣服一到,又去醫院附近銀行取了疊現金。
回到休息處等待時,鹿雨又想起了救她之人,那道聲音沉聲乾淨,音氣兒又順又直,是個健壯的成年人無疑。
至於相貌,那會一隻腳踏入鬼門關,什麼也沒見到,不過等陳姥爺他們一到,問問就行。
說曹操曹操到,鹿雨剛想著兩人就見到了,兩人的狀態都不怎麼好,一個神情憔悴,疲態盡顯,一個眼睛紅腫,雙眼無神,還沒從無妄之災中緩過來。
她就知道,民風淳樸地出來的敦厚老實人進警察局,還沒等警察詢問,自己都能把自己嚇死。
「趕子,你要去大北京的人,去一趟警察局就把你嚇著了?」
鹿雨的聲音悠悠淡淡的,像陣風一樣。
趕子黑黑的眼珠一動,想到自己的雄心壯志面紅耳赤,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的一笑,乾裂的嘴唇立馬破了大口,鮮血淋淋。
「哎……」出血了,這三個字她還沒說完,趕子抿著嘴唇一舔,麋鹿般單純的眼睛盯著她,想要跟她說話。
陳姥爺多少見過點世面,這麼一遭也知道眼前人來頭不小,可真是貨真價實的貴人。
在警察局的一天一夜把這個老實人嚇得惶恐不安,以為探山收錢觸犯法律,又覺得讓貴人出了意外,要賠命。
鹿雨剛把視線轉陳姥爺身上,發現他黝黑溝壑的臉上,那雙古稀般的眼睛裡隱隱有水光,嘴唇不停蠕動,倒是想說些什麼。
鹿雨心裡喊了聲臥槽,把老人弄哭,要折壽。
陳姥爺把帽子摘下抹了把額頭冷汗,又把帽子穩穩正正戴好人這才完全緩過來,他眯著眼睛,鬆弛的眼皮一搭。
「鹿雨小姐,你沒事就好,你要是有事,我這條老命也賠不起。」
鹿雨笑起來,臉朦朧笑卻很清晰,又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禍害遺千年,我死不了。」
趕子偷偷摸摸看了她一眼,聲音小聲謹慎有點害怕刺激她:「鹿雨姐,你真不是自殺哦?」
「不是,我又不是傻缺。」鹿雨坦然回復。
趕子這麼一聽,終於敢大聲講話:「那你怎麼掉下去的,那地也不陡啊。」
……鹿雨哪好意思說是踢鞋尖上的雪才掉下去,只能轉移話題。
她從包里拿出現金,遞給他們:「這是一萬五,一萬塊是你們的辛苦費,剩下五千是進警察的賠償,你們點點。」
趕子看著紅花花的紙鈔,眼睛都瞪圓了。
長這麼大,趕子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錢。一萬五整整一疊人民幣,足夠他們用兩年。
老頭子不敢收,覺得沒臉,這錢拿了晚上都睡不著覺。
鹿雨硬塞他手上,還威脅他不收就把錢扔了。舊一輩的人幾十塊錢都要拿袋子裡三層外三層包著,哪裡見過這麼大疊錢隨隨便便就扔過來,當即拿著一動也不敢動。
鹿雨又問起別的事:「趕子,你把我被救上來的事跟我說說。」
「我和陳姥爺趕到的時候我真嚇壞了,你的臉很白,在我們老家只有死人才這麼白。」趕子說到死人兩個字時極為小聲,看到她沒生氣才又繼續講:「我當時以為你沒氣了,後來救人的大哥說你還有呼吸,問我們有沒有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