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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中衣便順眼多了,桓煊也不客氣,將她打橫一抱便向榻邊走去。
床榻很小,一個人睡正好,兩個人便嫌擠了,帳幔一放下,便沒了騰挪的餘地。
兩人像是被裝進了一個逼仄的箱子裡。但狹小也有狹小的好處,一點動靜、一點聲音都被放得無限大。
這裡自是沒有他房裡那種薰香的,帳幔被褥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說不上來是什麼氣味,卻像迷香一樣點得他心頭火起,直往血液里躥。
那榻也不似清涵院的紫檀大床,木頭輕,卯榫也不夠結實,力度稍大些便咯吱咯吱地搖晃起來,聽著便叫人臉紅心跳。桓煊卻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照舊大開大合,比平常還狠。
彼此的身體早已熟悉,不多時,他便輕而易舉地將她拋到了雲端。趁著她平復呼吸,他從身後抱住她,撩開她的長髮,把臉埋進她頸項間,嗅她的暖香:「今日去西市了?」
隨隨微怔,她的聲音不像阮月微,所以行這事的時候他不喜她出聲,他也從不和她說話,這還是第一回。
隨隨聽他聲音裡帶些醉意,但語調卻是清醒的,一時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便含糊地「唔」了一聲。
他雙手掐得更緊:「見了什麼人?」
隨隨心頭一凜,身子一僵,莫非是自己的行蹤被察覺了?
桓煊氣息頓時不穩,聲音都帶了點顫:「放鬆……」
隨隨道:「沒見人。」
「不說實話。」桓煊聲音裡帶了些冷意,長指一碾一牽一提,仿佛在刑訊逼供。
隨隨呼吸一窒,緊緊咬住嘴唇。
「再給你一次機會。」男人頓住,雙手收緊,用唇找到她肩頭的箭傷。
他將她當作阮月微的替身,平日只要一瞥見那道傷,便難免被拉回現實,心生反感。
可眼下細細端詳,卻見那養了半年的傷口仍舊帶著微紅,乍一看像朵小小的梅花,映襯著新雪般的肌膚,非但不醜陋,還添了一股說不出的艷麗。
他知道這樣半新不舊的傷一碰便會癢,故意唇齒輕磨慢蹭,感覺到她瑟縮,忽然重重咬了上去,「酪漿的滋味好麼?」
隨隨緊繃的心弦頓時一松,原來指的是這件事。
桓煊見她沉默,將她掀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雙眼,捏住她下頜,用指腹重重地摩挲她嘴唇:「真把自己當啞巴了?」
他待她算不上好,行那事時肆無忌憚,卻鮮少有這樣惡聲惡氣的時候。
那獵戶女卻仍舊溫柔地注視著他,眼裡水漾漾的,分不清是淚還是別的什麼。不管他怎樣對待她,哪怕口出惡言,她也不以為意。
她平靜地解釋:「民女不識得那公子……」
話音未落,聲音已碎得不成樣子。
「本王不曾提什麼公子,」桓煊惡狠狠地折磨她,在她耳畔嘶聲道,「你又知道了?」
他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隨隨不再辯解,只是平靜道:「殿下不讓民女出門,民女就不出門。」
橫豎不出門她的人也有法子把消息傳遞進來。
「本王幾時說過不讓你出門?」他沉下臉道。
隨隨看出他今日就是想找茬,乾脆閉上了嘴,不去與他爭辯。
但是她這麼一說,桓煊反而清醒了點,他這股無名火實在沒什麼道理,說到底,他只是要個替身,他來時盡心盡力地伺候便是盡到了本分,他一走,她又與他毫無瓜葛,她去了哪裡,見到些什麼人,他壓根不該關心。
可方才在東宮,得知桓明珪覬覦她,他心裡還是說不出的憋悶。
桓煊惡狠狠地盯著她暈紅的雙頰,因為氣促而微微分開的嫣紅的嘴唇。
還是因為這張臉,他心道,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