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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每次她都會摘些山菌野菜回來。
她生得好,性子淡,即便失寵,也沒人給她委屈。
相反,因為她仗義疏財撒了那一箱絹,眾人都道她有義氣,願意在無傷大雅的事上與她方便。
就算往後桓煊再也不來山池院,她的日子也不會太艱難。
……
倏忽到了十一月中。
這一日,桓煊在宮中陪父親用了晚膳,回到府中。
高邁按慣例將上月的帳冊送呈他過目。
他當然不會親自過問庶務的細節,只是粗略掃一眼,沒什麼大出入便可。
然而這一次,他卻破天荒地問了句:「常安坊的帳目呢?」
常安坊,指的自然就是常安坊的山池院了。
那不過是一處長年荒置的園宅,沒有產出,沒有進項,眼下雖添了幾個人,開銷還比不上王府一個零頭。
齊王殿下問帳目,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高邁拍了拍腦門:「瞧老奴這記性,怎麼把山池院的帳冊遺漏了,老奴這就著人去取。」
桓煊「嗯」了一聲,微垂著眼皮,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帳冊,狀似不經意道:「那邊近來如何?」
高邁聞弦歌而知雅意,卻不敢貿然提起鹿隨隨:「前日福伯來送帳冊,老奴隨口問了問,高嬤嬤在那裡挺好,倒比在這府里清閒,身子骨也旺健了。」
桓煊仍舊低頭看帳冊:「不錯。其他人呢?」
高邁道:「殿下說的可是鹿娘子?」
桓煊抬起眼皮,冷冷地乜了他一眼。
高邁忙道:「鹿娘子也平安無事,聽說那日青龍寺佛骨舍利法會,鹿娘子還特特地趕到城外,去替殿下拜佛祈福呢。」
桓煊手指一頓,當日佛樓上望見的女子,果然是那獵戶女。
高邁小心翼翼道:「那鹿娘子倒是個有心人……若是老奴沒記錯,青龍寺的法會,是十七那日吧?」
桓煊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十七,也就是他們同房後的第二日。
他想起那日她雪白中衣上的斑斑血跡,還有翌日清晨蒼白憔悴的臉色,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合上帳冊,捏了捏眉心。
高邁道:「聽高嬤嬤說,鹿娘子替殿下求了個平安符,想必盼著能獻給殿下呢。」
「嗯。」桓煊道。
高邁生怕會錯意,巴巴地等著進一步的示下。
桓煊涼涼地瞟了他一眼。
高邁忙道:「老奴這就去備車。」
……
桓煊的車馬抵達山池苑時又是夤夜。
隨隨沒料到齊王殿下突然大駕光臨,和平日一樣早早就寢,這會兒正是睡得最熟的時候,卻被春條突然推醒。
隨隨睜開惺忪的睡眼,一轉念便知定是桓煊又來了。
任誰冬夜被人從被窩裡拖起來,都不會覺得好受,隨隨卻沒什麼脾氣,一想到桓煊那張臉,她什麼脾氣都沒了。
高嬤嬤照例替她梳妝打扮。
從銅鏡中瞥見她憧憬的眼神,老嬤嬤心頭一軟,放下眉墨道:「深更半夜的也不必畫了,莫讓殿下等太久。」
隨隨點點頭:「好。」
高嬤嬤暗暗嘆息,真是個可憐的痴心人,若她知道殿下肯看她一眼都是因為阮月微,不知會作何感想。
換上仙氣飄飄的衣裳,隨隨在身上披了件絮綿的青布夾袍,便去了清涵院。
走到桓煊的臥房門口,她脫下身上的布袍交給守門的婢女,穿著薄羅衣衫走進房中。
桓煊的臥房裡簾幕低垂,燈火幽暗,那股熟悉的香氣從床榻邊的金獸香爐里裊裊升起,到門口已經若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