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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的時候兩個人在品嘗樹莓奶凍,多卡斯昨天留宿在小天狼星家,起來以後花了半個早上做午飯:奶油蘑菇雞肉調味飯、煎牛肉塊,塔塔醬青蘆筍,最後是一道奶凍收尾。
兩個人都吃得很飽,充足的碳水讓血糖快速升高,頭腦變得遲鈍,仿佛對苦痛也失去了感受力。
於是到最後是重新脫了衣服爬上柔軟的床,靠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對抗夏天過分的炎熱。
「她是個好人,」多卡斯偶爾會覺得小天狼星的漫不經心可能是因為他像個動物一樣,對人類情緒中的幽微之處沒有感知能力——或者他故意拋棄了對這一部分的理解,而直接將它和進一步行動聯繫在了一起,這才能解釋他往往擁有極好的直覺而從來不能很好的解釋它。比如他現在很快的找到了安撫她的辦法,但是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難過。
但她可能其實也不是很難過,只是像看到插在瓶子裡的毛莨因為開得太繁盛,莖枝吃不消那個巨大飽滿的頭部,於是整朵花就一下子翻折了下來,像下腰的舞女,一下子凝固在那個狀態。
其實一個人的死是非常輕盈的一件事,就像插瓶的鮮切花的衰敗,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延緩那一刻的到來。然而即使是精心照料,也可能很輕易在第二天早上看到所有的花瓣全落在了窗台上,或者莖枝吃不住花朵的重量一下子從中間折斷。
「在我的經驗里你現在會很快的睡過去,」小天狼星把她翻過來,眼睛盯著她眼睛,帶著彩色眩光的灰色瞳仁,像蘊藏著風暴,「醒過來以後就都忘掉了。」
「你是對的,」多卡斯往他胸口再蜷了蜷,在他手臂和胸膛搭成的一個小小的三角空間裡,她突然想到什麼,抬起頭來瞪他,「不許玩我頭髮。」
「那說不準,」他的手還擱在她腰上,抬起來拍了拍她屁股,笑得很厲害。
窗外的蟬叫得很厲害,多卡斯覺得昏昏沉沉的,她手裡可能還攥著一綹小天狼星的頭髮,但她確實是睡過去了,夢裡可能回憶起了小時候聽過的一首童謠:
誰為他做壽衣?是我,甲蟲說,用我的針和線,我會來做壽衣。
誰來為他掘墓?是我,貓頭鷹說,用我的鑿和鏟,我將會來掘墓。
誰會來做牧師?是我,烏鴉說,用我的小本子,我會來做牧師。
誰會來當執事?是我,雲雀說,若不在黑暗中,我將會當執事。
誰會來持火把?是我,紅雀說,我立刻拿來它。我將會持火把。
誰會來當主祭?是我,鴿子說,我要哀悼摯愛,我將會當主祭。
誰將會來抬棺?是我,鳶說,如果不走夜路,我就會來抬棺。
誰來負責棺罩?是我們,鷦鷯說,我們夫婦一起,我們來負責棺罩。
誰來唱讚美詩?是我,畫眉說,站在灌木叢上,我將唱讚美詩。
誰來敲喪鐘?是我,牛說,因為我能拉氂,我來鳴響喪鐘。
所以,再會了,知更鳥。
空中所有的鳥,全都嘆息哭泣,當他們聽見喪鐘,為可憐的知更鳥響起。
啟事:
告所有關係者,這則啟事通知,下回鳥兒法庭,麻雀將受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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