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第1/2 页)
不一會兒,有人進來,她看不清那些人,但是他們要將金色的靈柩抬走,沈虞趕緊慌張的抱住。
「不行、不行,我還沒看他一眼,你們不能抬走。」
但那些人並不聽她的,依舊穩穩噹噹的將靈柩抬出去,沈虞踉蹌的跟著,死死抱住,厲聲大喊,「不可以!你們不能抬走,我還沒看他一眼!」
這時,有人來拉扯她,她拼命的掙扎著。
「小姐?小姐?」
沈虞渾渾噩噩睜開眼睛,看見佩秋站在床前努力摁著她的手。
「小姐為何哭了?做噩夢了?」
沈虞滿臉淚水,渾身是汗,夢境太真實,以至於她醒來一瞬,仍是哭得不能自己。
「小姐病了,」佩秋幫她擦汗,「大夫說歇息兩日便好,小姐這會兒餓了嗎?奴婢去端些粥過來。」
沈虞嗚嗚的哽咽著,靠著床柱緩了許久才總算情緒穩定下來。
「我睡了多久?」她問。
「已有兩日。」佩秋回道。
「外頭的情況怎麼樣了?」
「三殿下勝了一場,正在集結兵力準備明日再戰。」
「那他呢?裴義之呢?」
佩秋搖頭,「奴婢並不清楚,小姐可要在睡一會兒?」
佩秋見她臉色蒼白,氣弱無力,便扶她躺下,之後又幫她掖緊被褥,囑咐道:「小姐莫憂慮,您先好生養病,任公子來信說了,還有兩日他便到會河,屆時再接咱們離開。」
她繼續安慰道:「小姐,您想想老爺,屆時見到你指不定得多開心呢。」
沈虞點點頭,「我知道了,佩秋,我想再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吧。」
聽到腳步聲遠去,室內又安靜下來。
半晌,沈虞睜開眼睛,對著牆面愣愣的出神。
司馬曙琰勝了,她原本是該高興的,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不是嗎?
可為何心口卻是酸痛難受?那裡仿佛破了道口子,血液流盡,空落落的,又冰又冷。
腦海里又浮現那個金色靈柩,她覺得身子更冷了,將被褥裹得更緊了些。
一個夢罷了!只是夢而已!
她如是這般安慰自己。
在城中待著的這幾日,沈虞斷斷續續的生病,向來身子健康的她也不清楚為何此時卻嬌弱起來。她無所事事,任子瑜說兩日後他就趕過來接她,便百無聊賴的等著。
她沒有刻意打聽戰事,卻總是到處能聽到關於戰事的消息。
聽說司馬曙琰又勝了幾場,如今他勢如破竹,軍心正盛,也許在過不久便能大獲全勝。
至於那人,聽說自從戰場上中了一箭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許是在養病,又或許因為她的背叛而難過吧?
時至今日她再想起之前種種,才發現許多可疑痕跡,或許自己的謀劃他早已知曉,若不然,她出營那日,裴勝如何會主動放她離開?
他一早就知道她想離開了吧,甚至一早就知道她已經投奔了司馬曙琰。
那他為何還
想起那日在戰場上,他救自己中了一箭,他完全可以讓侍衛將自己帶回去,但他沒有,而是目送自己進了敵軍的城門。
沈虞走在花園小徑上,手指摳著掌心。
這一刻,她沒有得到一點報仇雪恨的快感,或許還是因為他的刻意忍讓,覺得自己贏得並不體面。又或許,他另有謀劃,自己也成了其中謀劃的一部分?
她覺得是第二種,像裴義之那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甘願毀掉自己的江山呢?畢竟他有多看重,她心裡是清楚的。
如此一想,她心裡莫名的鬆了口氣。
但轉念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呵,自己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