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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晚收回手,坐到椅子上,任由銀硃替她穿鞋,眼神木木地瞧著銀硃頭頂,忽開口道:「銀硃,我累了。」
銀硃沒聽懂,低頭費勁地穿著鞋,邊替她穿邊回道:「穿個鞋您就累了,這往後累的日子多了去。」
這話是無心,沈驚晚卻聽出了旁的意思,她偏過半截身子,扭頭看向窗外細細密密斷如珠簾的雨水。
白牆青瓦,灰天壓頂,瞧不出一點光亮,連著她的心,也沉甸甸的,密不透風。
腦子一熱,忽然開口道:「陪我去趟祠堂,可好?」
銀硃嚇了一跳,忙回:「可不能夠,國公爺回來了,非得揭層我的皮不可,您是不知道,方才鬧的多凶。」
怕沈驚晚不肯打消念頭,又求饒道:「國公爺慣來丁是丁卯是卯的,可不好這麼冷的天尋刺激,姑娘便饒了我吧,好姑娘。」
她沒吭聲,穿完了鞋子說餓,想吃奶皮凍,銀硃便讓她等片刻,她去吩咐廚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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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晚從美人榻上拿走了軟蒲團。
沈延遠正跪在祠堂狼吞虎咽地吃著飯,身邊的貼身隨從趴在門邊望風,瞧見沈驚晚來,忙招呼沈延遠。
沈延遠聽說是沈驚晚,又繼續吃了起來。
瞧見沈驚晚進來,他夾著菜,說話口齒不清:「你怎麼來了?」
沈驚晚將蒲團送他腿邊:「你怎同他打起來了?」
沈延遠嘖了一聲,說的很是隨意:「我同他素來不對付,打起來也沒什麼好稀奇,許是一兩句不對付,就動手。」
沈驚晚給他空著的湯碗續上湯,心如明鏡:「你們已經許多年沒有打過。」
沈延遠忽然看著她出神,按住她盛湯的手:「你別,讓三兒給我續,你有話就說。」
沈驚晚放下勺子,手攥住裙擺,忽然說話吞吞吐吐起來:「我 」
見她猶豫不決,沈延遠捧碗的手頓住,蹙眉看向她,問道:「怎麼了?」
「我,我同你說,你不要惱我 」沈驚晚有些緊張,聲如蚊吶。
沈延遠笑出聲:「你從小到大,我訓你的次數不多,只有你犯糊塗的時候。」
沈驚晚道:「這一次,或許你也會當我犯糊塗。」
沈延遠放下碗筷,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命門口的六子帶上門。
等到門關上,他才看向沈驚晚:「現在就你我二人,說吧。」
隱隱約約,他覺得這事同謝彥辭有關。
沈驚晚垂下頭,雙手絞的裙擺發皺,說的格外緩慢:「我想退婚。」
這話確實驚到了沈延遠,他猛咳了幾聲,直到平息後才看向沈驚晚:「你這是下定了決心,還是一時腦熱?」
他與謝彥辭確實不對付,但是沈驚晚這個決定,太過倉皇,況且,這不像沈驚晚會做的事。
沈驚晚目光對上沈延遠,多了堅定,她咬著下唇,認真地點了點頭。
沈延遠沒再說什麼,又端起碗,繼續吃了起來,沈驚晚摸不清沈延遠此刻的意思,瞧他時,有些局促不安。
忽聽沈延遠笑出了聲,只見他夾起一塊燒得軟乎的紅燒肉送入口中。
風輕雲淡地道,「你只要想,阿兄便站你這邊,反正我與他不對付,讓我做他姑爺,倒不如給我個痛快,便是城西那頭母夜叉,也比同他交往起來自在。」
他說的母夜叉是城西將軍府中的小姐,因為從小耍刀弄槍,不免性格潑辣,少了姑娘的嬌軟。
沈驚晚心頭一暖,忽然笑出了聲,眼圈紅紅地看向沈延遠,一如幼時,拽著他的袖子道:「阿兄 」
只這一句,勝過萬千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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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晚將退婚書送去謝家時,謝彥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