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2/3 页)

向這聲音的出處，卻只瞧見少女芙蓉面上染慍色，對著身旁少年叉腰嗔目，可少年卻笑得沒心沒肺，眸凝春水。

眾人心下瞭然，估摸著又是一出河東獅吼。

吉祥鋪位於東市第三個十字岔口的西南角，現下佳節剛過，煙花炮仗便成了明日黃花，特地上門採買的客人並不多，可畢竟落在大道交匯的繁榮之地，所以找起來也並不費力。二人一路相伴，吵吵鬧鬧也不算枯燥。

言澈玩笑歸玩笑，等他真正來到店鋪門口時，卻又是另一番模樣，端出三分沉靜，擺開七分架勢，不苟言笑，不知情的恐怕真就被他的氣勢給震住了。

叮鈴‐‐

門扉上懸著的小銅鈴發出一聲脆響，在外頭敲了好半天門都不見有人回應，林鸞的耐心終於被磨盡，與言澈交換了個眼神便推門而入，心中納罕，就算生意再不濟，老闆也不至於大半天關著大門不迎客呀？

店裡很安靜，沒什麼客人，確切來說，是根本就沒有客人。也可以理解，畢竟煙火炮仗這種節氣貨不似柴米油鹽那般必不可少，可這裡畢竟是繁盛之所，生意會冷清蕭條至此卻是林鸞始料未及的。

門窗緊閉，且不著燈火，莫非店主人不在？回身探了眼大門，確定上頭並沒有落鑰的痕跡，念頭便隨之打消。四下打量，店內擺設同別家並無二致，想再往前走兩步，卻被一方高台攔住，後頭的情狀也瞧不真切。林鸞順手抹了把台面，纖塵未沾，想來是今晨剛剛打掃過，只是不知這店主人為何還不出來？

&ldo;有人嗎？府上老爺今日要過壽，我們還趕著買炮仗呢！&rdo;

言澈抬手搖晃門上銅鈴，發出不耐聲響，好似在催命。

哐當一聲，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麼器皿發出沉悶回音。銅鈴聲戛然而止，二人同時探身看向後頭小門。

&ldo;啊，來了……來了來了。&rdo;

小門上垂著的湖藍色綢簾掀起，探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臉。唇上蓄著青須，雙眼眯成一道fèng，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細細梭巡，瞧清上頭的蟒紋和腰間的長刀後，眼角褶皺不由加深幾寸。餘光斜了眼帘子後頭，便迅疾竄出了門。

&ldo;二位，想買點什麼呀，別的不敢誇口，就說這煙火樣式，但凡京城中有的，我這全有！&rdo;店主搓著雙手，笑意懨懨，似乎並不歡喜這擔子生意。

自進門起，林鸞這一雙眉頭就沒舒展過片刻，緊盯著那人不說話，店主被看得渾身發毛，怯生生摸了把臉遲疑道：&ldo;我臉上有東西？&rdo;

&ldo;不曾。&rdo;言澈將手肘支在檯面上，笑嘻嘻地探出半副身子，眸子時不時瞥向那抹湖藍，&ldo;她今日心情不好，您別怪她。&rdo;

&ldo;誒不敢不敢，上門皆是客，既然是客人那便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哪裡敢埋怨？&rdo;店主連連擺手。

&ldo;你能當我們是客人，這就不容易了。&rdo;言澈面若春風，用食指輕而緩地敲了三下，解下腰上繡春刀擱在檯面上，&ldo;剛巧我們有份差事想勞煩老闆您配合一下。&rdo;

店主垂眸覷了眼他手下壓著的那柄鋥亮黑底刀鞘，臉上熱情應時消退大半，彈了彈指甲上沾惹的塵埃，嘴角擒出一絲淡笑：&ldo;看來小店裡的煙火到底是入不了你們的眼呀，可惜咯。&rdo;

&ldo;各花入各眼，我們雖眼拙不識泰山，不知那冥火教的眼界又如何呢？&rdo;言澈笑著打起哈哈。

一記眼刀瞬時扎來，店主只怔了片刻又繼續道：&ldo;是鄙店門臉小，上不得台面，容不下你們這般大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