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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君烈怕熱,只穿著襯衣,下面穿了一條軍褲,說:&ldo;我有點餓,去廚房叫他們加個菜。你到書房裡拿報告看看,待會我們商量。&rdo;
阮君烈轉過身,去廚房。
葉鴻生將丹桂插在客廳,自己走去書房。
阮君烈的書房被含香掛上一道水晶珠簾,叮叮咚咚的,像一串串閃光的雨滴。
阮君烈平時嫌煩,珠簾全束起來。今日他不在家,僕人來打掃房間,又按姨太太的意思,給放了下來。
葉鴻生撥開珠簾,走進去,看到桌上放在第十二集團軍的日常軍報,下面壓著一張內參報紙。
葉鴻生抽出內參,看到上面寫著張靈甫被共軍打死的消息。
這位師長陣前失利,被包圍後負隅頑抗,被共軍圍堵三天兩夜,殲滅三萬士兵。他本人被當場擊斃,肝腦塗地。
葉鴻生捉住這張報紙,臉色蒼白。心中好像炸開一個雷,變得雪亮。
這就是下場!
他呆在第十二集團軍里,阮君烈早晚是這個下場。
葉鴻生一下捏緊了拳頭,把報紙捏皺了。
阮君烈早晚會被他的同志們打死,像碎片一樣被炸飛。或者被抓住,阮君烈拒不投降,只好拖出去槍斃,腦門上開洞。
一簇子彈擊中他的腦袋,打碎他,變成一大片血花。
葉鴻生痛苦地說不出話,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沒有一處不難受。
他撣一眼,看到阮君烈脫下的軍服也擱在椅子上,急忙拿起來,像救命稻糙一樣摟住,掩在懷裡。
葉鴻生將軍服摟在胸口,一陣巨大的悲傷像漩渦一樣,將他吸入其中。
十多年來,他沒有捨得對阮君烈說一次&ldo;不好&rdo;、&ldo;不對&rdo;,處處順著他,想讓他高興一點。阮君烈說什麼就是什麼,想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幾乎沒有過保留。
阮君烈叫他,他就答應,急急忙忙地走過去,生怕慢了一秒鐘。
不管阮君烈提出什麼要求,他都不會扭過頭去。
他可以半跪著,給阮君烈擦手,幫他更衣。他從來沒有對什麼人,什麼東西下跪過,連他的信仰,他也是站著去相信的。
但是,現在……他就要害死他了!
他最捨不得,每時每刻都要讓著的人。
葉鴻生心如刀絞,被一陣暴雨般的疼痛所淹沒。這種痛苦的感覺,在他發現妹妹去世,小小的外甥也沒了,竟然尋也尋不著的時候,曾經有過。
他找了外甥幾日,隊伍要開拔,他就走了。他的心腸居然這樣硬!
為了打仗,他忽略心口的傷,慢慢地,疼痛的感覺淡掉,消失了。
他以為好了,不會再難過。沒想到今日,他又排山倒海的疼起來,傷口剜得更深,流出來的血更多,簡直是要把他傷透了……
葉鴻生一路走來,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信心和決心,這剎那又鏘然一聲,潰出裂痕,就像他心口裂fèng一樣,深深地,幾道鴻溝,不斷往外滲漏……滲漏……
葉鴻生捉著阮君烈的軍服,上面還有一絲體溫,散發著主人的氣息。
葉鴻生不由自主地將軍服貼在唇邊,溫柔地親吻著,就像在親吻他永遠不能觸碰的夢中人一樣。
從見到阮君烈的那一天,他就明白,這輩子註定是沒有指望的。
阮君烈是個男人,喜歡女人,也討女人的喜歡。
阮君烈是他恩人的兒子,現在又成了他的上峰,仕途正隆。
已經分開的兩個人,為什麼還要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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