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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小翠(二)
一年後,首輔大人罷官歸隱,暗中與太常書信往來。不巧的是,信件誤投王府。王給諫偶得書信,欣喜若狂,自以為抓住太常把柄,洋洋得意。親自拿著書信,前往府中要挾,索要黃金萬兩。
王太常一口拒絕,王給諫大怒,戟指喝罵,言辭惡毒。正爭執間,元豐身著龍袍,頭戴冕冠,闖入大廳,小翠尾隨其後,小兩口嘻嘻鬧鬧,不成體統。
王給諫一見之下,面色大變,怒道:&ldo;小兒大膽,竟敢身披龍袍,莫非想造反不成?&rdo;破口大罵,喋喋不休,憤而離席,不辭而別。
兒子如此胡鬧,不知輕重,王太常欲哭無淚,埋怨小翠&ldo;紅顏禍水,想滅我滿門嗎?&rdo;提刀執杖,欲殺小翠。
小翠笑道:&ldo;公公無需煩惱,有我在此,刀鋸斧鉞,甘願承受,絕不會連累你們。瞧你這般氣勢洶洶,難道想殺人滅口嗎?&rdo;
王太常本是一時氣憤,給小翠一番數落,頓時冷靜,長嘆一聲,就此作罷。
王給諫回去後,果然書寫奏章,揭露元豐造反。皇帝閱覽奏摺,半信半疑,急命手下驗證。一番查探,所謂的龍袍冕冠,不過是破布一堆,高粱葉數竿而已。
皇帝大怒,責怪王給諫冤枉好人。又召元豐覲見,見他憨態可掬,為人痴傻,笑道:&ldo;似這般男子,也可以當天子嗎?&rdo;下令將王給諫關入大牢,充軍雲南。
自此後,王太常對小翠刮目相看,暗中懷疑她並非人類,命夫人前去打探口風,不管如何盤問,小翠總是笑而不語。最後逼急了,掩嘴笑道:&ldo;我是玉皇大帝女兒,母親難道不知嗎?&rdo;
數月後,王太常調任京都。年五十餘,並無孫兒。小翠入門三年,夜夜與元豐分居,彼此各占一床,不曾有肌膚之親。
夫人急在心裡,以床鋪不足為名,取走元豐床榻,暗中囑咐他與小翠同睡。轉眼過去數日,元豐跟母親說:&ldo;借走我床,為何遲遲不還!小翠夜夜用腳壓我,喘氣不得;又掐我大腿,好生疼痛。&rdo;婢女聞言,無不莞爾。
這一日,小翠在家沐浴,元豐瞧在眼裡,想要與她共浴。小翠微笑不許,取來一隻巨壇,注滿熱水,命元豐脫去衣裳,進入其中。元豐依言而入,只覺渾身悶熱,大呼大叫&ldo;熱死啦,快讓我出去。&rdo;
小翠不聽,取過一張棉被,蒙住元豐頭顱。片刻後,元豐閉口噤聲,氣息斷絕。婢女見狀,大驚失色,忙告知夫人,小翠卻是滿臉笑意,處變不驚。
夫人聞訊前來查看,一面哭泣,一面罵人&ldo;狂婢大膽,何以殺我愛兒?&rdo;小翠笑道:&ldo;如此痴兒,有不如無。&rdo;夫人愈發惱怒,揚言報官,要讓小翠填命。
正吵鬧間,婢女來報&ldo;公子醒啦。&rdo;夫人大喜,近前查看,只見元豐氣息綿綿,大汗淋漓,浸透被褥。俄爾汗珠褪去,元豐睜開眼來,四顧家人,似不相識,說道:&ldo;我今回憶往昔,恍如一夢。&rdo;
夫人見他言辭清晰,條理分明,顯然是脫胎換骨,不再痴呆。反覆試探,果真如此。大喜若狂,如獲至寶。
是夜,元豐與小翠同榻共寢,歡喜纏綿,恩愛不盡。
一年後,王太常受給諫同黨彈劾,免官在家。府中有一玉瓶,乃廣西中丞所贈,價值連城。王太常為求復官,打算賣掉玉瓶,換取銀兩,賄賂上司。
小翠亦是古董行家,某次把玩玉瓶,不小心摔落地面,砸成粉碎。王太常大怒,厲聲斥責。小翠不悅,悻悻而出,跟元豐說:&ldo;我在你家,替公公化解危機,不知做過多少貢獻。眼下打爛玉瓶,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