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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站得筆直,即便是仙器,也不曾揮舞得讓他喊停。待元首座的動作停止之時,老紫臉上早已一片煞白,更別說他後背已是血肉模糊。
「鞭子」他中氣雖因後背的傷口,疼得有點發弱。然而他眸光中閃著深沉的堅定。左長老看了他一眼後,便退至邊上,一雙眼眸卻是盯著容承瞧著。一眾人等皆被清場走到了邊上,只容承一動不肯動。
「你為何不退?」老紫一雙眼眸中,有著熊熊怒火,更有對白芷的痛心。
「我既也有錯,為何要退。」容承一臉清淡的模樣,更是惹火了他,他冷哼一聲,抽鞭一揮,狠狠打在了白芷的後背,便是連一旁的容承也波及到了。
這第一鞭的鞭尾便彈到了他的臉頰邊,這一下就出了血絲。
白芷狠狠咬牙,悶哼忍下了幾十鞭。然而越到後頭,她的意識就越渙散。她也無法再抬頭去看師尊的神色。
她不敢看,也無力再看。那種失望的眸光,足以摧毀她。她甚至生出一絲茫然來。若此時死去,回到三十六天之上,自己會是怎樣的遭遇。
既毀了九蓮神君的修行,又毀了容承的一生。
似乎,怎樣都是一個罪人。她隱隱約約察覺到支撐著自己不要暈死過去的念頭,竟是她定要揪出那名害她如斯的人。
身旁的容承與她一樣,承受了這無妄之災,說到底,還是她累了他。
對不住了,九蓮古神,以後,這債我會償還的。
就在紫首座狠命鞭笞著白芷之時,身後傳來一道十分尖銳的破木之聲,連同一聲風卷鶴唳的呼嘯,「嗖」一聲尖銳的破盒之聲,從他身後傳來。
強勁有力的破空之力朝著紫首座擊打而去,眾人未來得及攔下,便見他察覺了。
他側身一避,「鏗鏘」一聲,青魚劍猛然插在了白芷面前的地上。從劍身上爆發出了一道強烈的金光,豁然籠罩在她身上,竟是以它的仙氣為源,給她屏了一道結界。
她的仙劍有靈,護主。然而它為了衝破木盒上的禁制,早已仙氣有損。撐不過半刻,便又蔫了下去。
白芷微微抬起她充血的眼眸,看著劍上那雙魚眼。魚眼裡的哀傷讓她心上一痛,她眼睜睜看著它強行為她挨了幾鞭過後,結界碎裂,它被打到一旁。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前的淚水亦或是血水讓她死死盯著那遠處躺著的青魚劍。素來愛哭的它,挨的那幾道鞭子,竟也是連悶哼聲都不曾發出過。
一百鞭下來,不止白芷的後背,便是連容承也受了不淺的傷。而紫首座緩緩將持鞭的手背在身後,微微有些發抖。「將此二人墜下黑牢,等候宗主定罪發落!」
白芷覺得後背黏膩了一大片,傷口的疼痛也不及頭疼,應是傷及了神經。地面赫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法陣圓圈,隨後,白芷與容承便從法陣上墜了下去。
待眾人唏噓散去之後,紫首座仍站在原地。身上的血水已沿著衣裳滴落在地上。元首座在他身後幽幽地道,「你又何必。」
他早已看穿老紫,對白芷手下留情了。他故意讓自己先受罰,便是卸去了他震怒之下對她的手勁。而縛魔鞭上的火焰,他定是用手心吸收了不少。
他看著老紫負在身後的那只有些焦黑的掌心,唏噓不已。
「你看到她的眼神了嗎?我這樣打她,她的眼神還是那樣乾淨。」
「老紫,你是當局者迷,便是連容承,我亦不曾相護,因為他錯得離譜,更是該罰。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別忘了,她身上的罪孽!我看該去思過崖的,是你!」
紫首座卻緩緩閉上雙眸,長嘆一氣。他今生與她的師徒之情,怕是止步於此了。宗門不會饒過她,便是正道也不會容得下她。即便她不死,這天下也再無她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