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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有點不信:「張敏罵我?罵我什麼?」
當時在場人多,也有其他梁芳熟悉的人,韋興沒敢公然扯謊,只道:「太難聽的話他沒敢罵,就說什麼『不就是梁芳的徒弟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您聽聽,不說別的,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就對您直呼其名,這叫人家怎麼想?倒像是您跟他平輩兒了似的,他算老幾啊?」
梁芳重重哼了一聲,沒再說話。韋興這點挑撥離間的小伎倆他並不放在眼裡,但這件事如果真就這麼平平淡淡地過去,他這邊什麼都不做,未免太丟面子了。
萬貴妃產下皇長子,昭德宮如今風頭強勁,他身為昭德宮的副總管太監那麼窩囊,以後誰還會拿他當回事?怕是連直殿監那些灑掃宦官都要背後傳說他在懷恩覃昌面前裝孫子的笑話。不管怎樣,總得找回點場子才行。
梁芳吱溜吱溜地嘬著牙縫,思索著對策。
眼看就快到中秋了,宮裡四處都在為過節做準備,就在這當口,張敏攤上了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兒。
自從生了兒子,皇帝和萬貴妃好得熱火朝天,皇帝常去昭德宮,萬貴妃也常來乾清宮。萬貴妃宮裡常有底下人孝敬上來的一些小玩意,有天皇帝到昭德宮時,夸一件萬貴妃新得的青瓷熏爐好看,萬貴妃就叫人把那熏爐包好送到乾清宮去。
負責把熏爐匣子抱去乾清宮的就是張敏,等送到了地方打開木匣子一看,裡頭的瓷器已經破了個口。
這事兒是解釋不清的,只能是最後過手的那個人認倒霉,於是張敏被罰了半年的月米。
「一看就是梁芳那孫子坑我!」張敏坐到炕上跟汪直說起來時,把大腿拍得啪啪響。
張敏在乾清宮也有朋友,但他中了別人的奸計,說出來畢竟丟臉,他就不想跟不明內情的人提,汪直是知道經過的,他只想來找汪直抱怨。
「你看著吧,我是那麼好欺負的麼?昭德宮再風光,還能壓過乾清宮去?不出半個月,我就讓他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汪直憂慮道:「師兄你還真要跟他們一直斗下去麼?這麼斗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俗話說好鞋不踩臭狗屎,其實你也沒多大損失,不如就消消氣,甭跟他們那起子小人計較了。」
宦官有月米和靴料銀兩種固定收入,據說當初太祖爺朱八八認為宦官是家奴,在皇家吃皇家穿,不必另外多領俸祿,所以洪武朝時宦官什麼收入都不發的,後來才漸漸改觀。
其實現在這兩項進項也都不算多,被罰了月米也不是很大的損失,想來只是皇帝走形式的一點懲戒。汪直不知道歷史上的張敏是否也和梁芳他們有這段過節,他有點擔憂因為自己的參與,產生什麼不好的蝴蝶效應,給張敏惹上什麼更大的麻煩。
他接著勸:「你看他們用這種手段,明擺著就是不敢明著招惹你,等於是已經向你示弱了的啊,外人不明就裡,你也不算丟了面子,沒必要再為他們費心費力。」
張敏嗤笑道:「你倒會說話。沒錯,在外人看來我是沒丟面子,可我要是這回認慫了,不報復回去,梁芳那老小子就得意了,以為我是麵團捏的,以後還得找茬拾掇我。再說了,這回我只被罰了月米,還不是趕上皇爺高興?撞見皇爺不高興的時候,還不知怎麼著呢,說不定我挨上一頓板子,都能去了半條命!我總得叫他們知道我不好惹才行。」
見汪直小臉上儘是擔憂,張敏撫著他肩膀寬慰說:「別怕,宮人之間這樣你整我我整你的事兒常有,出不了大事。他能把我怎麼著?還能攛掇萬娘娘把我宰了?」他撇著嘴嗤笑,「萬娘娘能聽他使喚,算他能耐了!」
他剛說完要是趕上皇爺就可能去了他半條命,又說出不了大事,汪直也不知該信哪一句,見勸不住他,就只好道:「師兄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記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