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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汪直一鄙視,李質也覺得自己似乎虧待了女朋友,索性好好跟著他挑選,以期也買些高檔次的首飾回去。
這兩年他倆年紀大些了,出宮逛街已然可以隨心所欲,但這一天無疑是他倆逛得最久的一天。汪直反覆對比反覆挑揀,等到終於選好了幾樣,天都黑透了。
依照宮規,宮人是不許私帶物品進後宮的,皇城還鬆懈些,宮城是什麼私物都不許帶進,連外頭出產的衣服都不能穿進去。但事兒是死的人是活的,古往今來一向如此,宮裡有頭臉的宦官帶東西進宮早已不是新鮮事。
汪直和李質這天都穿的是低調的便裝,看上去就像尋常的少年宦官,回宮城時天又黑了,守東華門的幾個羽林衛小校都沒認出他們,還叫他們把攜帶物品一樣樣地取出擺在條桌上檢查。
接著風燈的光芒,汪直望著買來的一樣樣首飾被從檀木雕花匣子裡取出來,一套四枚蝶戀花黃金鑲紅寶石紐扣,一對黃金鑲翡翠草蟲花頭簪,一對葫蘆形白玉耳墜,一支金鑲五色寶石花頂簪……想像著蓉湘戴上它們的模樣,他不知不覺就出了神。
她還是頭一回見時梳著墮馬髻那模樣更好看,後來像其他宮裡女人那樣頭頂一個圓錐形狄髻,就遜色了很多,可惜宮人們個個都那樣戴,她也不能特殊化,所以這一回他給她選的幾樣簪子也都是搭配狄髻的,還不知她會不會嫌太過華貴,不敢戴……
「哎哎,差不多就成了吧?」李質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
幾個守門小校似乎是看出他們帶的東西很值錢,有心刁難一番剮他們點油水,就拿著那幾件首飾左查右查整不完,甚至還想拆開紐扣看裡面有沒有夾層藏東西。李質見汪直一直發著呆不說話,就忍不住端出乾清宮宦官的派頭呵斥。
「幾件首飾而已,又不是吃的喝的,至於翻這么半天嗎?」李質拿出自己的腰牌往長桌上一拋,「我叫李質,他叫汪直,你們沒見過我們的人,好歹聽過我倆的名兒吧?回頭這些玩意要真出了什麼事,就叫你們上官直接來乾清宮找我們!」
小校們一見他拿出的是最高等宦官的獸骨牙牌,便已知道來頭不小,再聽見汪直的名字,立時都矮了半截,趕忙七手八腳地把首飾裝回匣子裡,點頭哈腰地賠著禮請他倆進去了。
「你剛想什麼呢?把腰牌一亮,不就省得站這么半天了嗎?」李質問。
「哦,走累了犯困呢。」汪直手裡捏著匣子,依然忍不住接著剛才的思路去想像蓉湘戴上這些首飾的模樣,就像在腦中細細勾畫一副美人圖,倒也是種別樣的娛樂。
第二天他就抓了個空把首飾給李唐送去了,告訴李唐說,這是替她給蓉湘籌備的賞賜,宮裡的東西蓉湘不要,外來的總該會要了。依照宮規,宮女佩戴外來首飾也不合適,但這項規定同樣名存實亡,只需把東西簡單地登記入冊,沒人會管。
這天他時間緊,沒多坐就走了。轉過天有空了再來時,李唐一見他便笑著說:「首飾已然給蓉湘了,她一聽說是你給的,就高高興興地收了,今早還見她已然把耳墜子戴上了呢。」
汪直一聽就炸毛了:「幹什麼要說是我給的呀?!」
李唐好意外他的反應:「你也沒說不能說啊。」
汪直跟這個傻瓜真是沒話可講,東西是她賞的還是我特意買來送的,能一樣嗎?這還用我交代!
他煩躁得不得了,簡直從此都不想再來啟祥宮了。
他一連八天沒去啟祥宮,也不向內書堂請假了,每日好好上學,天天向上。
別看內書堂的教育模式那麼稀鬆二五眼,書堂的學生們卻享有一份殊榮,就是很受外人尊敬。每天傍晚下學時,穿著青貼里抱著書本的內書堂學員們成群地結伴回住處,路上遇見了人,不論是宦官、宮女,甚至是外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