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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當然。&rdo;
鬼冢老師一聽,嘆了口氣,招呼我在鋼琴前坐下。媽媽迅速幫我解除了手十的繃帶,我的指頭因為曬不到陽光而色素不足,十分白皙。原來一個個顯而易見的手指關節完全失去了稜角,變得接近流線型。鬼冢老師斜眼掃了掃我的手指,她的眼神與剛才校長先生看我手指的眼神如出一轍。
&ldo;那麼,先彈彈看吧。&rdo;
&ldo;……&rdo;
&ldo;沒讓你馬上彈練習曲。彈什麼都行,就彈一首你現在能彈的曲子吧。&rdo;
她那種口氣,仿佛下一句就該說&ldo;哪怕彈《貓咪便便》1也行&rdo;了。
1一首極其簡單的入門鋼琴曲。
站在我背後的三人把視線一齊投向我的手指。雖然只有三位聽眾,我的心臟卻狂跳不止。
我苦惱良久,終於選好了曲子‐‐布爾格彌勒的練習曲《阿拉伯風格曲》。
指腹剛一觸到鍵盤,我就震驚了。這實在太彆扭了!簡直就像懵懵懂懂地把難吃的食物放上了舌尖一樣。
不安射穿了我的心臟。
無法正確地按鍵,而且鍵盤硬得不可思議‐‐那下面仿佛塞著什麼東兩,明明拼命按了下去,聲音卻輕弱得好似榔頭拂過琴弦。運指就更悲慘了,手指如同被看不見的絲線束縛住一般,無法按照意願張開。我夠不到我想要按的鍵,一次次地彈錯音。因為無法運指,節奏也是亂七八糟,我彈的完全不是一首曲子,甚至連雜音都算不上,只是一堆給人添亂的噪聲罷了。
從第二小節起,我的指根就開始僵硬,如同被熔化的黏糊糊的蠟燭,瞬間就變硬了,關節也無法彎曲。銘刻於心的《阿拉伯風格曲》從我指間的縫隙紛紛灑灑地落下,束縛著我手指的絲線開始向上纏繞,從手腕到胳膊,從胳膊到肩膀,把我的上半身都緊緊捆綁起來。
已經無法忍受了‐‐
這不是演奏。
也不是康復訓練。
是拷問。
當我忍無可忍地把手從鍵盤上放下來時,有人說道:&ldo;好,到此為止。&rdo;
我一抬頭,只見鬼冢老師交叉著胳膊俯視著我。
&ldo;剛才她彈的,哦小對,她想彈的是一首入門級的練習曲。
醫生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就她這水平,想要達到以前那個水平的話恐怕需要最尖端的醫療技術吧。我這裡可辦不到,您是否了解了這個情況呢,香月夫人?&rdo;
&ldo;真是不留情面的拒絕呢。&rdo;
&ldo;不是不留情面,我覺得她的問題是,一開始心思就沒在這裡。&rdo;
鬼冢老師這麼一說,媽媽用一種女人看女人的視線把我纏了起來。
多麼討厭!
誰來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ldo;那個‐‐&rdo;
突然,一個拉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
&ldo;什麼事,岬先生?&rdo;
&ldo;如果她本人願意的話,可以讓我來擔任遙的老師嗎?&rdo;
&ldo;我想和她單獨談談。&rdo;岬老師說道,於是鬼冢老師和媽媽離開了房間。
岬老師一邊說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不禁心裡一陣小鹿亂撞。近距離看岬老師,只見他的虹膜碧綠中帶點紅棕,深深的顏色中帶著睿智。爺爺說他是個俊俏的男人,我現在終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