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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豐運輸的劉總。」
「給劉總打電話另外改個時間。」
蘇卿一頓,點頭應下,「好的。那跟林小姐就訂米其林餐廳,晚上六點半?」
傅雪辭漫不經心,淡淡嗯了聲。
蘇卿看他在文件上籤下自己名字,筆鋒凌厲遒勁,辭字的最後一豎習慣性拉得很長,但收筆時瀟灑又漂亮。
「還有事?」簽完字,他放下鋼筆。
「沒有。」她收回目光,乾脆利落,「我先出去了。」
一向不遲到早退的傅雪辭在下午提前離開公司。秘書辦趁機偷了會懶,都在議論相親的事情。
蘇卿從茶水間回來路過,提醒她們不要亂說。
「不是亂說,林小姐都親自登門了,應該是看上傅總了,主動得很。」
蘇卿頗感意外,「林小姐什麼時候來過?」
林舒瞪了小秘書一眼,偷偷告訴她,「你那幾天住院,林小姐趁著討論合作方案有空就過來。」
「這樣,難怪我沒看到。」蘇卿怔怔說到。
傅雪辭乘電梯直達負一樓停車場,解鎖車子時前燈閃爍,照出一道矮胖的人影。
不再趾高氣昂,沒剩幾根的頭髮東翹西翹,模樣甚是狼狽。
他似沒看見,拉開車門就要上車。錢行一臉諂媚迎上來,肥厚的手掌按住車門。
「傅總,傅總,您饒了我這次好不好?」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董事會沒人幫他,就連傅越之也避而不見。
「鬆手。」
錢行覥著臉笑,低聲下氣討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傅雪辭靠在車門,居高臨下打量他,「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對對對,」錢行一臉討好,跟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判若兩人,「只要能用得著我的地方,願為傅總效犬馬之勞。」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傅雪辭輕笑,丹鳳眼裡全是譏諷,「怎麼,傅越之那座靠山跑了?」
錢行臉色一僵,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被傅越之當完槍就扔掉,一點情面不留。停職遙遙無期,他現在確實失去了利用價值。
「我也是被他騙了啊。傅越之說你無父無母被老爺子慣壞了,說你搶了屬於他的位置……」錢行不遺餘力抹黑傅越之,挑撥離間,「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我也沒有辦法。我真的不知道鋼材有問題,最起碼談合作的時候還沒爆出來。」
「四叔跟你說了那麼多,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最深痛欲絕的是什麼?」
傅雪辭勾著嘴角,眼裡卻沒有一點笑意。就像老虎進食前會先用爪子抓穿獵物的背部,等它倒下後再用銳利的犬齒咬住它的咽喉讓它慢慢窒息,直到死亡才會鬆口。1
而被捕殺的獵物,根本沒機會看清楚老虎眼裡的兇狠。
錢行被他問得後背冷汗驟生,勉強維持住笑容,結結巴巴問到:「是、是什麼?」
等待答案的時候,好像有一把刀懸在脖頸上,一不小心人頭落地,什麼都沒得玩兒。
傅雪辭目光輕蔑,「你今天背叛他,日後也會背叛我。」
車鑰匙在手裡轉了一圈,重新解開車鎖,正要開門上車,手臂被錢行一把抓住。
「不會的,傅總我……」
咚咚咚咚——
繩子斷裂的聲音細微但清晰,珠子隨之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像紛亂的雨珠連綿起伏,清脆的撞擊聲在停車場不斷迴蕩。
傅雪辭比刀刃還利的目光落在錢行手上,他似被燙到,連忙收回手,「我我我不是故……」
話沒說完,他的腦袋被傅雪辭用力摁在車子前蓋上。撞出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