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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啊,我可以抱抱它嗎?」女主過來揉小雪的腦袋,「編劇養了幾年了啊?我也好想養只貓,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時間照顧它。」
下午主要是配角的戲,周政爍和女主的鏡頭少,她這會兒是閒著的。
時夏側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周政爍,他正偏頭和助理攝影師在交談著什麼,不知是巧合還是他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往這邊看了過來。
於是四目相對。
偷看被逮了個正著,時夏只好對著他笑了笑。
然後低頭專注地回答著女主剛剛的問題,「其實不是我的貓,我只是幫忙照看一下。」
「但是它和你好親近啊,是周師兄的吧?」
「啊,是。」時夏點點頭。
小姑娘眯著眼笑了起來,「我看過師兄的採訪,說和初戀養過一隻純白的貓,原來就是它啊!」
時夏猝不及防酸了一下,也沒解釋,只「嗯」了一聲。
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眯著眼笑著,「也太幸福了吧!」
哦,想多了。時夏心裡默念。
終於捱到收工,風又起了,不知哪飄來的落葉,一小撮一小撮,黃色蝴蝶似的從眼前飛過去,墜落到被磨得發亮的青黑石板路上,時夏低著頭,踩著那一撮撮的黃葉屍體,漫不經心地走著,目光所極,只有那一道窄窄的街,仿佛荒野四合,茫茫只剩下自己。
自從知道自己得病以來,好像絕望、痛苦、憤怒都體驗過,到最後,其實只剩下空茫感,別的,都沒了。
一個人行走著,兀自體味這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寂寥和落寞,不及防,手被另一隻手攥住,時夏偏頭的時候,周政爍正對著她笑,「想吃點兒什麼?」
時夏把眼眯成一條縫,目光里便只剩下他的笑,清晰地映在眼底,像是籠著一層碎光,點燃她,也照亮她。
她好半晌才收回視線,瞧了眼忙著收工收東西的工作人員,問他,「我們出去吃?」
「嗯,」他笑著,「就我們兩個。」
「好啊!」她應下,心疼他的腿,叫了車開到近處來,扶著他坐進去,才想起來問,「去哪兒?」
「四喜齋吧!怎麼樣?」
「都好,」時夏點頭,跟著坐進去,挨著他的身子,拿手替他捏著腿,「腿還好嗎?」
「還好,」他重新攥住她的手,牢牢扣著,低聲說:「不礙事。」
時夏「哦」了聲,沒掙脫,他也沒放開。
時間好像變慢了,呼吸慢了,心跳也慢了,所有的背景自動隱沒,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十指交扣,靜默成永恆。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時夏才從漫無邊際的想像中回過神來,把圍巾往上拉了拉,扣上帽子,先下了車,周政爍從側門繞了進去,比她晚到了一步,好在沒被人發現,可以安靜吃個晚餐了。
服務員進來點餐,時夏拿著菜單來來回回翻著,這是家私房菜館,翻來翻去也沒看出什麼熟悉的菜品,最後只好指著幾個招牌菜報給服務員。
剩下的推到他面前,讓他來點。
周政爍翻著看了會兒,很淡地笑了,「我們頭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你也點了這幾樣。」
時夏覺得自己沒聽清,仰頭問了句,「什麼?」
「這麼些年了,一點兒沒變。」他兀自笑了下,心下忽然平靜了,那些心疼和憐憫,恐懼和害怕,他承受太久,承受不下了,想找個人分擔一下,必須得分擔一下了,擱在心裡,太過沉重。
時夏臉上的表情僵硬著,睜著一雙茫然的眼去扯他的袖子,「阿政,你看著我,我是誰?」
偌大的包廂,只他們兩個人,安靜極了,周政爍起了身,坐到她那邊去,捧著她的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