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页)
幾天之後,他的樂觀(也許是自滿)就被證明了並非盲目自大。有一封信寄到了,信上是那種字跡清晰但稍難辨認的手寫體,可見寫信者是一位職業人士。
高爾斯山別墅
伍德雷波爾頓
親愛的先生,
為你在《泰晤士報》上刊登的廣告做一答覆。海倫·施彭洛夫·甘迺迪是我的妹妹。我與她失去聯繫多年,非常希望得知她的近況。
你忠實的,
詹姆斯·甘迺迪,醫學博士
「伍德雷波爾頓,」賈爾斯說,「不是很遠。伍德雷營地是大家常去野餐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高沼地那邊,離這兒大概有三十英里。咱們給他寫信問問吧,看是要咱們登門拜訪,還是他願意來找咱們。」
甘迺迪醫生答覆說,他準備在下星期三接待他們。到了那天,賈爾斯和格溫達動身了。
伍德雷波爾頓是一座村莊,散布在山的一側。高爾斯山別墅建在隆起的山巔上,是最高處的房子,可以俯視伍德雷營地和延伸至大海的曠野。
「這地方真冷啊。」格溫達說著打了個寒戰。
房子裡很冷,顯然,甘迺迪醫生對於中央供暖這類現代新事物持排斥態度。來開門的女人膚色黝黑、面容冷峻。她帶著他們穿過空蕩蕩的大廳,步入書房,甘迺迪醫生就在這裡接待他們。書房呈長條狀,挑高也相當高,陳列著一列一列堆得滿滿的書架。
甘迺迪醫生是一位灰頭髮的老人,眉毛濃密,眼神銳利。他那銳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賈爾斯,又打量了一下格溫達。
「里德先生和夫人嗎?坐這裡,里德夫人,這把椅子應該是最舒服的。現在,說說吧,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賈爾斯流利地講起了他們預先商量好的故事。
他和他妻子是最近在紐西蘭結的婚,後來到了英國,他的妻子童年時曾在這裡小住過。現在,她想找找家族的老朋友和老熟人。
甘迺迪醫生的態度僵硬冷漠。他維持著表面的禮貌,但很明顯,從殖民地來的人非要跟他攀什麼莫名其妙的親戚關係,讓他頗為惱怒。
「所以你認為我妹妹——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可能還包括我自己,是你們的熟人?」他這麼問格溫達,雖然彬彬有禮,但略帶敵意。
「她是我的繼母,」格溫達說,「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當然,我對她沒什麼特別深的印象了,那時候我太小了。我娘家姓哈利迪。」
他盯著她看——然後,一抹微笑點亮了他的面容。他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一點兒也不冷漠了。
「天哪!」他說,「別跟我說你是格溫妮!」
格溫達急切地點頭,她的小名,已經淡忘了許久,此刻重新在耳邊響起,讓人感覺既安心,又親切。
「是呀,」她說,「我是格溫妮。」
「上帝保佑!你都長大成家了。時光飛逝!這得有……怎麼著……十五年……不對,當然,還要久得多了。你可不記得我了吧,我猜?」
格溫達搖了搖頭。
「連我父親都記不得了。我是說,所有的記憶都模糊了。」
「當然……哈利迪的第一任妻子是紐西蘭人……我記得他是這麼告訴我的。那是個不錯的國家,我覺得是。」
「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國家——不過我也非常喜歡英國。」
「你們是過來旅遊,還是定居?」他邊說邊按響了鈴,「咱們一定得喝杯茶。」
那個高個子女人進來以後,他說:「請端茶過來……還有……呃……熱黃油吐司,或者……或者蛋糕,別的也行。」
一本正經的女管家雖然看起來有點兒刻薄,不過,她說了聲「是,先生」便出去了。
「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