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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大廳,端了端肩膀,好像要甩掉什麼包袱似的,接著又穿過了起居室,來到外面用玻璃封閉起來的陽台上,他的太太凱正蜷縮在一堆墊子中間喝著橙汁。
凱·斯特蘭奇二十三歲,美得不可方物。她身形柔弱,卻又曼妙性感,有一頭深紅色的頭髮,完美的肌膚使得她僅需略施粉黛,而與紅髮相伴而生的烏黑的眼睛和眉毛更是讓人覺得驚艷絕倫。
她丈夫隨口說道:
「嗨,美人兒,早餐吃什麼?」
凱回答道:
「給你準備了看起來特別血淋淋的腰子……還有蘑菇……還有培根捲兒。」
「聽起來很不錯啊。」內維爾說。
他自顧自吃著自己的那份早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兩個人和諧默契地同時沉默了片刻。
「喔,」凱一邊扭動著她精心修剪過並且塗著鮮紅色趾甲的腳趾,一邊興奮地說道,「沒覺得這陽光很可愛嗎?說到底,英格蘭也沒有那麼糟嘛。」
他們倆剛剛從法國南部回來。
內維爾草草掃了一眼報紙的頭版大標題後就翻到了體育版,只是嗯了一聲。
接著,他把報紙放到一旁,邊吃著吐司和果醬邊打開他的信件。
收到的信很多,但大部分他都是直接撕了扔掉,淨是些傳單、廣告和印刷品之類的東西。
「我不喜歡咱們起居室的配色了。我能讓人再布置一下嗎,內維爾?」
「隨便你啊,美人兒。」
「孔雀藍,」凱陶醉地說道,「和象牙白色的緞子面靠墊。」
「你還得再添一隻猩猩。」內維爾說。
「你可以當那隻猩猩。」凱說。
內維爾打開了另一封信。
「噢,對了,」凱說,「雪蒂想叫我們六月底坐遊艇去挪威。真討厭我們去不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瞄著內維爾,又惆悵地補了一句:「我還是挺想去的。」
某種東西浮上了內維爾的臉龐,一絲陰雲,一絲猶疑。
凱帶著不滿的語氣說道:
「我們非要到沉悶乏味的老卡米拉家去嗎?」
內維爾皺起了眉頭。
「當然得去。聽我說,凱,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已經說清楚了。馬修爵士以前是我的監護人,是他和卡米拉在照顧我。如果要說還有什麼地方對我來說像家一樣的話,海鷗角就是。」
「噢,好吧,好吧,」凱說,「如果我們非去不可,那就去。畢竟她死了以後那些錢都歸我們,所以還是得巴結巴結她。」
內維爾氣呼呼地說:
「這不是巴結不巴結的問題!她支配不了那筆錢。馬修爵士把錢留給她,讓她在有生之年代管,而之後就會交給我和我的妻子。這是個感情問題。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
「我明白。剛才我只是裝裝樣子罷了,因為……呃,因為我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允許我去那兒的。她們討厭我!沒錯,她們的確討厭我!特雷西利安夫人瞧不起我,而瑪麗·奧爾丁跟我說話的時候也是處處提防。對你來說那兒當然很好,你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們看起來對你總是非常客氣,彬彬有禮的啊。你也清楚得很,她們如果不這樣,我是不會容忍的。」
凱從她漆黑的睫毛下投給他不可思議的一瞥。
「她們是夠客氣的。不過她們知道怎麼找我的麻煩,讓我不痛快。我是個後來者,是個外人,她們就是這麼想的。」
「呃,」內維爾說,「就算這樣,我想——那也挺正常的,不是嗎?」
他說著站起身來,背對著凱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