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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婉嗤了聲,倒也不生氣,像是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和嘲諷的語氣。
也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她太異於常人了。
一頭及腰的長髮紮成了髒辮,辮尾奼紫嫣紅。
明明是秋天,天氣也惡劣,出奇的冷,她倒穿得清涼,上衣就一件抹胸式背心,脖子上一根鉚釘頸鏈,下身一條朋克風紅裙,腿上和手臂上都有半臂的紋身,化著暗黑系的煙燻妝。
喻婉搖頭輕嘖,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賞搖滾。
她將吉他包背上。
手機響了,喻婉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小烏龜
「幹嘛?」喻婉接聽。
「哪兒呢。」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嘈雜,男人嚎道。
「護城河。」說到這兒喻婉就忍不住啐了聲,「天兒不行,要下雨了。」
「跑護城河去幹嘛?那塊兒晚上都是大爺大媽,誰聽你唱搖滾樂啊。」小烏龜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調笑道:「指不定老頭老太太們還戳你脊梁骨,哎喲這小姑娘怎麼人模鬼樣的。」
「我滾你媽的,吳歸。」喻婉被氣笑,揚起嗓子罵了一句,「有屁就放,我還趕著重新找場地兒。」
說到這兒喻婉腦袋都愁大了,現在她的全部家當就只有五十塊,房租拖了半個月了,房東整天追在屁股後頭要錢。
駐唱的酒吧也要月底才發工資,她只能在沒班兒的時候出來賣賣唱,能賺一點是一點,至少得解決溫飽問題,她吃夠老麵包了,結果天公實在不作美。
「沒啥事兒,想問問你吃飯沒,沒吃上我這兒來,今兒客人不多,我正好有空給你炒幾個菜。」正這麼說著,吳歸那頭就有人喊著叫他招呼客人。
「吃了,你忙去吧。」一陣涼風吹過,喻婉打了個寒顫,牙齒在打架,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想著先回去換身衣服,然後找個地方賣唱。
搓了搓手臂,剛準備離開,便有一道悠揚的琴聲傳來,琴聲混在細密的風中,婉轉連綿。
喻婉這人愛音樂愛到瘋魔,聽到琴聲便條件反射的去尋找源頭。
她左右張望了一番,隨後轉過身,便一眼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站在梧桐樹下的男人。
他穿著藏藍色的西裝外套,裡面一件純白襯衫,襯衫領口扣得一絲不苟,西裝外套也扣得嚴絲合縫,一條深色條紋領帶板正的藏在西裝內。
他的肩上架著一把小提琴,下頜貼著琴腮托,背脊挺得筆直,一手握著琴頸,一手握著琴弓,拉動著優美的旋律。
喻婉情不自禁朝他走近,逐漸看清了他的側顏,鼻子高挺,嘴唇很薄,微抿。
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儒雅與矜貴。
喻婉此刻莫名想到了那句詞---公子世無雙。
風吹過,梧桐葉沙沙作響,似黃非黃的梧桐葉飄散在四處,落入他的琴弦之上。
如此不值一提的插曲卻不由使他拉著琴弓的手一頓,琴音明顯錯亂了節拍,那一瞬間有些刺耳。
而他明顯因為這個插曲亂了陣腳,他將小提琴拿下來,手握著琴頸,低垂著眼帘,薄唇越抿越緊,似乎在壓抑著某種不知名的強烈的情緒。
因為彈錯了旋律而沮喪懊惱,喻婉也有過,這種感覺的確很不好受,她吉他學的晚,高中才接觸,一開始彈得亂七八糟,偏偏還喜歡得要命,經常因為糟糕的琴技而焦慮不已。
喻婉走過去,舉起手或輕或重的鼓了幾下掌。
周身氛圍嘈雜。
風聲,樹葉聲,路人的交談聲,車鳴聲。
但卻這一道清脆懶散的鼓掌聲卻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他抬頭,循聲望過來。
在這一瞬間,喻婉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由在心底暗罵了一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