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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禮雙臂支撐住自己, 俯身下來,輕笑,「所以後來呢,和別人上床會想到我?」
南煙不答,反問他:「那你呢。」
「的確想過。」懷禮回答她。
南煙什麼也沒說,勾他脖頸,只想要他更進一步去填滿她內心那處空洞,「用力。」
長久以來。
那種無法消弭的孤寂,四處奔波的焦慮和空虛,埋伏在生活中的疲倦,急需被什麼沖淡、填滿、代替。
她需要他。
這一刻很需要,非常非常需要他來替她填補。
懷禮不用再問也知道了答案,他像今日緊緊擁抱住她般,如她所說那麼深深埋入,邊去吻她的眼淚,「哭出來就好了。」
她好像只有他了。
緊緊攀住他不放,他翻過她將她腦袋按在畫布,她腳腕兒還要來勾住他的腿,他溫柔又有力量地掐住了她後頸,她纖柔的腰臀便在他眼前如花朵一次次綻放,隕滅。
隕滅又綻放。
永遠都有新鮮感。
她是他永恆的新鮮感。
她今天失去了家人。
懷禮失去家人的時候,比她要早很多。
他卻哭不出來。
這樣太久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談起,也許是長久與女人若即若離地保持著這樣的關係,該歇手時就歇手,來時熱烈去時冷淡,他不缺女人,也從未因為女人傷過腦筋,所以在人與人的親密關係之外游離多年。
他的人生到此也是一團糟。
父母當年離婚給他的打擊不小,早知自己是父母婚前激情的產物,沒有他就沒有他們那一段失敗又彼此憎恨多年的婚姻,所以從懂事起,他就在扮演長輩眼中的好孩子了。
最喜歡聽爸爸和媽媽逢人就誇他們的好孩子懷禮,那時他才覺得自己是被在乎的,可這樣的角色扮演帶來的卻是無盡的空虛。
從小活在掌聲與誇獎中,父母自認為他省心無比於是不屑給他太多的關懷,以至於他們離了婚,媽媽選擇了身體偏弱的妹妹,他便成了父母二人之間的一個皮球,你踢過來,我踢過去。
當初交口誇讚的好孩子卻不是任何人的必選項。
不久父親再婚,和後媽很快有了弟弟。後媽的父母生病,父親決定帶一家人遠渡重洋陪伴,卻獨獨留下了他。
父親撫著他的腦袋說。
「懷禮,你這麼懂事,聽話,一定能理解爸爸的,你在北京肯定也能照顧好自己的。」
他那時只是下意識地點頭,好似不想打破自己這個「聽話又懂事」的形象,說到底,也許是長久以來順從慣了,怕再一次被拋下。
可是,他還是被拋下了。
去北京的那天,父親沒有送他,媽媽也沒有送他。
只有後媽叫了輛車,送他到港城機場,路上都在教他如何值機、登機,還說去了北京有人會接他。
十二歲的一個人獨自飛上幾千米的高空遠赴異地,沒有任何一個有血緣關係的家人陪伴,氣壓充脹著耳膜,那時他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哭。
為什麼家人全都健在,他卻還是獨自一人。
這麼多年都是。
抵達北京那日的確有人來接他,一個與爺爺年紀相仿的老人從車裡下來牽住了他的手,說:「懷禮,從今以後你就是爺爺的家人了。」
老晏很愛他。
他記得自己的爺爺那日去世他哭得有多難過,爺爺是從小唯一愛他也在意他的家人了。
所以他後來也在想,也許離開所有家人來到北京不是個錯誤,其實他有十分幼稚的雛鳥情節,父母的婚姻一團糟糕,給他的只有一個無人在意他的分崩離析的家,他只能在老晏這裡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