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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總管且留步。」
眾人紛紛看了過去,沒有人知道宋崢如何靠近柳公酌,竟能及時攔下他的去路:「此趟回京已有好些時日,但我至今未能正式覲見陛下。而今宋丞心中有一事求問,勞請柳總管代為通傳,務必請陛下出來一見。」
柳公酌上下打量他:「可惜陛下近日身況不佳,不便見客。」
宋崢被拒也不急惱:「難道陛下就任我在那臨時別府自生自滅?如此又何必召我入京,召我入京卻又不見,莫不是想拖住大成的步伐,好讓西蠻有機可趁、再次進犯?」
這話何止無中生有,這話已經是把皇帝推向賣國賊的又一極端,眾位大臣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揚言皇帝若不現身說法,莫怪他們枉顧朝綱,竟是大有逼宮之勢。
柳公酌像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表示妥協,派人去請皇帝來。
柳公酌被尊為『內相』,可見他在皇帝面前頗為得心,在朝中亦與不少臣子往來甚密。他被迫留在金鑾殿上等消息,不時有些留有餘地的大臣跑去找他商量決策。
宋崢冷眼掃過去時,正好與他視線相撞。
眼見大廈將傾,擅於審時度勢者即便並非真心認同宋崢,此時皆已向他靠攏。柳公酌頗識時務,主動朝他走過去,在其他人眼裡倒也不顯稀奇。
柳公酌笑眯眯地道喜,「列位祖宗庇佑,殿下能平安歸來可真是太好了。」
這話聽在別人耳里,只當他是道宋丞為質多年平安歸來的喜。宋崢卻知他是知情之人,這聲殿下喊的卻是真正的自己。
與其他人相處不同,宋崢對他出奇冷淡,不少人看在眼裡,只當他是出於對皇帝的怨憎恨烏及屋,就連柳公酌也一併怨上了,故而才會對他愛搭不理。
柳公酌並不為意,聲音壓至最低,只有彼此才能聽得清:「我原道你一回京就會來尋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崢眼底滑過一抹寒意,柳公酌何等眼色之人,一眼就被他所洞悉:「也是,你這一趟回來動作不小,想必該查的事都已經查了,該知道的你也已經知道了。眼下皇帝被你逼瘋了,他是不會出來見你的,你便是要策反,還是儘早動手吧。別是等到小秦妃真把肚子裡的種給生下來,屆時又讓什麼人給利用了去,於你爭奪這個位子反而不利。」
那封皇帝與西蠻勾結的密信是宋崢散布出去的,當初化為安晟的他之所以不顧太后阻攔應召入京,宋崢的目的正是皇帝手裡的這些罪證。
皇帝避開所有人包括心腹的柳公酌藏於重霄宮內的秘密,是他與西蠻結盟的依據,這是後來西蠻王能夠輕易與皇帝取得聯繫的關鍵,也是皇帝握於手中應對西蠻的籌碼。他一方面在防備西蠻,一方面又以此依附對方,他自以為無人可知,卻終究是被宋崢給挖了出來。
這是當初宋崢潛入重霄宮的真正目的,也正是在那一夜,造就他與柳煦兒的初遇。
「煦兒在哪?」
一想到不知所蹤的柳煦兒,宋崢的心情就變得奇差無比,完全沒有人前的冷靜自持:「你把她藏起來了?」
明明與他說正事,得來卻是答非所問,柳公酌重新看了他一眼。歸燕宮的命案、皇后之死與柳煦兒通通脫不了關係,宋崢回來至今想必該知道的都已經打聽到了,剩下不知道的能夠隱忍至今,看來是為大局隱忍犧牲了不少。
柳公酌反道:「待你登基之後,想要什么女人沒有?」
這話觸了宋崢逆鱗:「你既然已經把她給我了,為什麼還要干涉我們之間的事情?」
「難道你就不曾想過,她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適合你?」柳公酌近乎絕情地對他說,「你便是將她找回來,她也不是你想要的那個柳煦兒。與其相互傷害,不如早點分開。偏要佯作那個深情,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