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页)
方寺正癟嘴摸鬍子,一臉無辜。
離開的路上梅侍官感受到被她牽住的小手微微掙動,她投來一眼:「怎麼了?」
「疼。」柳煦兒悶聲低哼,「手疼。」
見她渾身浸濕,梅侍官起初以為她是冷得發顫,這時才發現她是手疼。兩隻手被懸繩勒過,磨損的掌心還有破皮的血絲,冰涼的手指不自覺地顫動,是冷得厲害,也是疼得厲害。
這人像簇柔軟的棉花,看上去哪哪兒都嬌氣,卻意外的挺能忍。梅侍官改用手帕將擦傷的手心包裹住:「我帶你去上藥。」
「我是不是給公主殿下添麻煩了?」水珠順著低頭的動作滑落下來,柳煦兒單手攥著氈角輕輕抹去,垂眉翕唇。
「這本不是你的錯,不必放在心上。」梅侍官溫聲說:「況且殿下並非外間傳聞那般不好相處,她素來護短,不怕麻煩。」
柳煦兒眼波凌凌,嚮往的神采說不出的清澈明亮:「那公主殿下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梅侍官在心裡琢磨這兩個字,笑了笑:「你說的對。」
兩人來到西配殿,走廊過去是高階女官的住所,為了方便公主隨時召見,梅蘭菊竹都住在這。比起下階宮女的簡陋通鋪,梅侍官的屋裡一應俱全,指不准還比宮外那些官家小姐的香閨更加華貴。
柳煦兒乖乖坐在繡墩等她取藥回來,她怕身上的水珠滴落在那片好看昂貴的地毯上,還很仔細地擰掉裙裳的水,不時擦拭半干不濕的垂髮。
等了半天,梅侍官遲遲未歸,柳煦兒從最開始的靜靜等待到東張西望,再然後腦袋一點一點,漸漸垂了下來。
裹著薄氈的身子時冷時熱,一絲病氣的潮紅悄然爬上滾燙的小臉蛋。
柳煦兒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一時間眼花繚亂宛若天旋地轉,低垂的小腦袋即將連人一併從墩子上面媷下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就近的什麼東西,卻發現觸手所及是雙溫熱的手。
梅侍官可算回來了。
於是柳煦兒安心栽進她的懷中。
第5章 煦兒病了 約莫真是燒糊塗了,連公主都……
柳煦兒病了。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這種時節極易著涼,更何況柳煦兒大清早被潑了一身的水,濕漉漉地貓了半天才終於等來大理寺派人查案問話。
要不是梅侍官給她要來薄氈還把她帶走,不通眼色的邢大人會將她提去大理寺一直凍著,屆時很有可能會燒得更加厲害。
燒糊塗了的柳煦兒無意識地抱緊梅侍官,她有點喜歡這份攥在手心的溫度,竟是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出去找藥的梅侍官回到屋裡,她挑開簾幕,入目所見頗感意外:「殿下?」
茱萸紅的地毯燙印出團花百放,一襲玉色綾羅的公主殿下身居其中,宛若繁錦團簇,月凝瓊枝花中之最,絲毫不覺得遜色。
讓梅侍官意外的不是公主為何出現在此,她驚訝的是公主懷裡窩著的人。嬌小的身板壓在公主身上,她的雙手竟那麼自然地扣在公主腰間上,小臉因為發熱的不適,還本能地蹭了又蹭公主胸襟。
梅侍官啞然失語,不由自主掂輕腳尖:「殿下,這是……」
「來時你不在,只有她。」懷裡的份量並不重,但撲來的剎那還是因為慣性迫使公主跌坐在地,展開的裙裾宛若綻放的花蕾,嬌小的人兒便躺在偌大的花瓣中央,「我不過是稍微靠近一些,她竟突然撲上來。」
「這丫頭怎麼回事?」
梅侍官認出倒在一邊的繡墩,正是臨走前給柳煦兒拉來的那一個。緊接著目光偏移,壓在公主懷裡的人兒無知無覺,好似壓根不知外間發生什麼事,亦不知她無意識的舉措是多麼大膽:「說來話長。」
長公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