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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人心中緩緩升起一絲疑慮。
事已至今,安晟公主始終不曾流露挫敗與驚慌之色,反而連聲質問周正言道聽途說,言過其實。難道事實真相真非如此?
長公主好似口乾舌燥,懶得聽辯。她捻起葡萄,由身旁侍官剝皮送入口中,然後梅侍官站了出來:「這位大人,您可知被擄僧人是哪位?」
周正言一時被問住,他皺起眉頭,梅侍官已經替他答了:「被擄僧人乃是恭恩寺弘遠大師。」
弘遠大師?那不是恭恩寺退任老住寺嗎?
弘遠年愈七十,前些年因年事太高,便將住寺之位禪讓給新住寺慧遠,然後退守山寺專心修佛。倘若公主擄走的僧人真是他,那只怕不是口味重不重的問題,而是事實真相根本不是外間傳聞的那般不堪入耳。
周正言面色一凝,聽梅侍官娓娓道來:「眾所周知,太后娘娘多年潛心禮佛,乃是佛祖座下虔誠信者。公主自幼養在太后身邊,耳濡目染潛移默化,豈是那等不敬佛祖、辱沒僧侶的惡徒?」
「當日公主車儀途經恭恩寺時,聽聞百年僧寺藏經無數,弘遠師父又是佛名遠播的名家,公主殿下有心結識,因此請教弘遠大師佛學經法,並留在寺中借恭恩寺藏經親筆謄抄,為贈六月初三太后六十大壽的生辰壽禮!」
所有人都呆了,誰能想到公主擄僧之說竟原來是這種後續?
安晟冷笑:「周大人若還是不信,盡可調人前往恭恩寺問個清楚明白。這坊間謠傳如斯齷齪,依本宮看才是真的不敬佛祖,毀他佛門清靜。」
周正言面色鐵青,旁邊有同僚試圖打圓場:「依我看都是一場誤會……」
「誤會?」安晟睇他一眼:「若說誤會,倒也確實是場誤會。」
「你說本宮奢靡無度,一車車寶箱滿載珠寶,堪比國庫。試問周大人可曾親眼目睹寶箱之內,究竟放的是什麼?」
前面被公主打得一個措手不及,這回周正言謹慎許多:「公主自遠方來,跋山涉水,路途行駛之難,吃穿用度定有不適,故此準備良多,設想周全在情理之中。但輜車載物,竟達二三十餘,從貴安抵京需過臨州、蒼山與白湖三地,其中前兩地為重災高發,公主沿路招搖,實屬不妥。」
「不勞周大人記掛,本宮車儀統共二十八車,途經臨蒼兩地恰逢旱疫,災情確實極為嚴重。」
周正言卻沒有果然如此的得意,因為他見到安晟眉心一舒:「除去幾箱確實是為本宮不遠千里上京所準備,其餘車載之物卻非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實乃太后聖明,得知百姓受苦,托本宮從貴安送去的救濟物資。」
此言一出,眾聲紛議,周正言如遭雷劈,呆若木雞。
「本宮送去的救資不多,也只能勉強暫緩災情。萬幸開春之後雨露漸增,旱疫得以緩解,不過在座諸位遠在上京,想必這些旁枝末節也是不清楚的了。」安晟噓唏:「可惜太后的一片善心竟成了他人今日用以攻擊本宮的滿腹惡意,也不知這事若讓皇祖母知悉,究竟寒不寒心。」
眾人噤聲,面面相覷。
「可箱子分明不是空的。」一直沉默的小秦妃譏諷道:「依你的說法,大半的箱子都該清空了,怎麼如今送入皇宮的箱子還是沉的?」
「箱子確已空置,只是本宮入京之時路過恭恩寺,向弘遠大師討要經文翻錄謄抄,半月時間雖有不足,倒也不虛此行,滿載而歸。」安晟抬眸,沒有反諷也沒有怒色,那雙眼若一泓靜水:「謄抄經法,非但是為皇祖母壽辰而備,還為悼告故人,慰我心安。」
小秦妃神思一恍,這時皇帝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安晟孝心可嘉,不枉太后多年疼惜。」
楊皇后立即接腔:「今年是太后六十大壽,臣妾記得陛下提到有意在驪山御苑為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