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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是钱惟昱点拨的功劳。就技术难度来说,以当前造船工匠的工艺水平,要弄出车轮舸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概念的创意和论证罢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战船有改良,那还不足以产生颠覆性的效果,戏肉还没上场呢。
随着那几艘吴越怪船逆水行舟溯流而上,一张张原本伏在水下松弛拖曳状态的渔网被散开的战船绷紧拉起,上缘几乎要伸出水面,可以隐约看到那是一张网眼大小约摸在五寸左右的渔网。闽地的淡水鱼类撞到这样的渔网肯定可以轻松地从网眼里穿过,但是如果是人的话,绝对是通不过的。更令人发指的是渔网的节点上都扎着一个个铁蒺藜、木蒺藜、扎马钉等仓促而就的锐利之物,在月光和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映衬下闪着幽暗的阴光……
在稍微上游一些的地方,在福州水门城楼上那颗烟花升起之后,原本宁静的港汊江岸也出现了一些变故。
八艘车轮舸在明州水师团练使顾承训的率领下,从江岸的芦苇港汊之间竖起桅杆缓缓驶出,这几处港汊是几天前吴越水师临时疏浚和伪装的,原本的吃水深度不够停下大型战船,而且芦苇也没有那么茂密。为了埋伏这支伏兵,钱惟昱和水丘昭券可是煞费了苦心,最后还是仗着把战船的桅杆改造成可以放倒的形式,才算是把这些家伙藏了起来大半个时辰前,陈诲带领的船队经过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所以陈诲居然没有注意到他们旁边还埋伏着一小支吴越船队,就大模大样地无视这些伏兵直扑下游吴越水寨而去了。
八艘车轮舸与下游的水军一样一字排开,绷紧扎着蒺藜的厚重渔网,顺风顺水地向下游冲去,两支船队对向行驶,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能会师。
……
“啊!是……”一声惨叫凄厉无比,诉说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猝然吃痛时的战栗。
但是作为水鬼,在水下惨叫显然是很不科学的做法,汹涌灌入的闽江江水让那名被扎马钉扎中下体的南唐水鬼一下子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成为了挂在吴越战船渔网上的猎物。十几处铁蒺藜和其他简易的尖锐物体刺入了他的身体,把他钉在拖网上无法掉落,一丝丝血迹随着尸体的拖曳在江水中拖出长长的尾迹,很快就消散了其淡淡的血色。
被江水打断的呼喊没能警告到足够多的战友,很快又有十几个水鬼同样中招,被钉死在蒺藜拖网上,暗红的血水不易被看见,也一样无法起到警醒他人的作用。
不过,幸好吴越军队没有那个成本把拖网的每一个网眼节点上都扎上刀子匕首,所有的蒺藜等锐物都是因陋就简的廉价品,就算戳到人有时候也只是让人失去战斗力,要想真正直接刺死还是颇有难度的,一开始猝然被杀的水鬼更多是因为突然被捅后惊慌失措呛水过多溺毙。等到有真正坚韧沉着的战士被刺中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死了百来个弟兄后,终于有一些中招的士卒得以在挂点之前出声示警,陈诲也终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吴越人居然使用了铁蒺藜拖网来对付自己的水鬼军!吴越人早有准备!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自己麾下水鬼哪怕有试图潜水到吃水较深的区域以图逃脱的,也都没有奏效,显然吴越人在拖网的下缘扎了许多小块的碇石把拖网的吃水深度加大了,说不定还有别的船用长锁链绑缚住了拖网的下缘,一旦吴越战船到了指定位置,就会彻底拉索收网。
除了对付水鬼之外,没有人会在拖网上扎满铁蒺藜的,而且在今日的战例之前,古代战争史中也没有使用过这种武器的例子,算是此战中吴越水师的独创。既然这种武器在别的作战中毫无价值,而对方又早已准备好了这种兵器,可见天生就是准备用来克制自己的。
一念及此,一股寒意就从陈诲心中升起,他猛然一个蹬踏踩水的动作鱼跃窜起露出水面,环视一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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