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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支撐不住了，跌坐在草地上，抬頭問岳凌霆：&ldo;我是不是做錯了?&rdo;

這是她頭一回如此清晰真切地意識到自己錯了。那些人會怎麼處置穆遼遠?把他關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與世隔絕，還是像傳聞里那樣殘暴地直接處決，讓他永遠保守秘密?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穆伯伯和穆伯母該怎麼辦?

岳凌霆背光垂手站在她面前。

&ldo;他千萬不能有事……我得救他……&rdo;不等他回應，她又自言自語喃喃道，眼睛裡放出異樣的神采，&ldo;對，只要事情不是現在這樣，就可以把他救回來……&rdo;

這些話聽在岳凌霆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他俯身逼近她道：&ldo;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你還要為了他去冒險?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抓走他的是什麼人?&rdo;

&ldo;不用冒險，只要……&rdo;她臉色灰敗疲憊，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ldo;我得找個地方睡一覺。&rdo;

她左顧右盼四下環視，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晨光炫目，四野空曠不見人煙。&ldo;你能不能幫我找個……&rdo;

&ldo;你還要我幫你?&rdo;他冷笑打斷她，&ldo;沒聽過什麼叫&l;己所不欲勿施於人&r;?穆遼遠讓你幫他的女人逃跑，你是怎麼回答他們的?想想你當時什麼心情，我現在就是什麼心情。&rdo;

何嵐氳張嘴想說&ldo;對不起&rdo;，話到嘴邊卻變成了：&ldo;那……晚點我再想辦法。&rdo;

她稍稍冷靜下來。這件事並不急於一時，可能晚上到了安穩的地方再說更好。

&ldo;這邊的事情你別再插手，趁博物館的特警還沒查出你的身份趕緊走。&rdo;岳凌霆肅容道，&ldo;一會兒哈維會來接你，我讓他安排你今天晚上坐私人飛機離開巴林。&rdo;

何嵐氳覺出他言下之意：&ldo;你不跟我一起走?&rdo;

&ldo;我留下善後。&rdo;

&ldo;萬一被他們查到你幫過……&rdo;她急道，&ldo;私人飛機能坐幾個人?你也一起走吧，其他人沒有牽連其中，最多滯留一段時間會放他們走的，或者讓哈維幫你善後，他那麼能幹……&rdo;

他垂下眼帘俯視她：&ldo;你這是在擔心我?&rdo;

&ldo;我……&rdo;她支吾道，&ldo;也不想你有事啊……&rdo;

岳凌霆低頭看了她半晌，忽然問：&ldo;你還愛他嗎?&rdo;

這話他在曙風嶼時曾經問過，當時她毫不猶豫地回答&ldo;當然&rdo;。

但是現在，那兩個字好像無法理直氣壯地脫口而出了。她遲疑了片刻，囁嚅道：&ldo;我們在一起十幾年了……&rdo;

&ldo;十幾年算什麼?幾百年又算什麼?他根本不愛你，他一直愛的是別人。&rdo;

何嵐氳心口一跳。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說她，又似乎不只是說她。

她為自己找理由：&ldo;他知道我們躲在儲藏室，完全可以揭發讓我也一起被抓走，但是他沒有，說明他還是顧念過去的感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