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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居然沒反應過來，他不是店裡的服務生。

她挑了一件最長的襯衫，套上後一直蓋到膝上位置，該遮的基本都能遮住了。袖子太長，她把它們卷到手肘處。

捲袖子的時候才發現，手臂內側細嫩的肌膚上印著一長串青紫的吻痕，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出來的。臥室里沒有鏡子，其他地方想必也有。

她只好又把袖子放了下來，想好說辭，然後打開房門。

迎面而來一股咖啡的香氣，伴隨著滋滋的煎烤食物聲。岳凌霆穿得很居家，身前系了一條圍裙，正在開放式廚房裡做早餐，裊裊的熱氣從他面前升騰起來，吸入油煙機的風口裡。

這畫面令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油煙機轟鳴作響，蓋住了細微的開門聲，但他還是立刻覺察到了，回過頭來露出溫柔的笑意：&ldo;你醒了?快去洗漱，正好吃早餐。&rdo;

好像他們不是昨夜陰差陽錯一時荒唐，而是早就相伴過無數個日夜、彼此無比熟稔的愛侶。

岳凌霆關掉油煙機，把咖啡和早餐端到吧檯上，發現她還板著臉站在臥室門口沒動，漆黑的長髮凌亂披在肩上。他解開圍裙擦乾淨手走過去，撥開一縷散在面前的髮絲：&ldo;怎麼不動?&rdo;他的手就勢撫向她鬢邊，低頭想要吻她。

何嵐氳往後縮了一下，偏頭避開。

只一個微小的動作，氣氛便完全不同了。那隻落空的手微微一僵，轉而扶在旁邊的門框上，把她圈在一方狹小的空間裡。

&ldo;你冒充店裡的服務生。&rdo;她抬起頭與他對視，語氣冷硬地陳述道。不是質問，也沒有憤怒意氣，只是陳述，但比憤怒質問更不容轉圜。

岳凌霆歪過頭看著她：&ldo;你醉成那樣進了那種店，他們又不許男士入內，我不冒充店裡的人，怎麼把你帶出來?&rdo;

&ldo;那我還應該謝謝你了?&rdo;

&ldo;不客氣，&rdo;他居然還有臉笑，湊近她說，&ldo;只要你滿意。&rdo;

何嵐氳想往後與他拉開距離，但背後就是關閉的房門，無處可退。以前好像沒覺得，直視他的眼睛竟然如此費力，是那裡面忽然多了很多東西，還是她一直忽視了，今天才突然發現?

她把臉轉向側面：&ldo;以往……碰到這種事，你都是怎麼處理的?&rdo;

他當真仔細想了想，說：&ldo;負責。&rdo;

這個回答當然很可笑：&ldo;負責到現在還是單身?&rdo;

&ldo;我也不想啊，&rdo;他無辜地說，&ldo;誰叫每次我都是被睡完就丟的那個。&rdo;

何嵐氳被他噎著了。說得好像她現在的行徑就是個拔x無情的大渣渣，雖然……她確實是打算這麼幹的。

她只能硬著頭皮抓住一點點對自己有利的條件說事：&ldo;我以為你是店裡的服務人員，如果不是你故意冒充，我也不會認錯。&rdo;

&ldo;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rdo;他用拇指抹了一下嘴唇，唇上一抹新鮮的傷口，色澤艷紅，大概是……她昨天晚上的罪證之一，&ldo;就當是陌生的服務人員，給一筆錢打發走嗎?&rdo;

何嵐氳無言以對。他又貼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ldo;我很貴的，一般人可睡不起。&rdo;

這話題進行不下去了。她被逼到了牆角，氣勢全無。

熟悉的電話鈴聲適時地在玄關處響起。何嵐氳掙了一下，說：&ldo;我的電話。&rdo;